唐裕拿手机,翻到应祈的微信,发现他有隔三差五发了早晚安的问候语。
自己那一侧空荡荡,除了开始的那句“嗯”,没再说过话,对比明显。
甚至无情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他骨节修长的手悬在删除键上,脑海里自动浮现漂亮男生垂眸的模样,眼底流露一抹迟疑。
虽然应祈有演戏的嫌疑,但当时看起来很可怜,不回复还要抱怨说难过,十分娇气。
如果发现被删除联系人,他会不会掉眼泪哭出来。
与此同时。
应祈打了个喷嚏,在奚潋家门口打电话,话筒里女声音调没有起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Sorry, the number you ……Please redial later.”
奚锦讨厌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按捺不住直接用指纹开了锁。
应祈:“……”
妈的,忘了。
这样显得他很歇后语,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两人齐刷刷穿过玄关,铺面而来的烟味呛得应祈咳嗽几下。
厅中寂静无声,真皮沙发上躺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哥!你怎么了?你别死!!!”
奚锦一个箭步跑到沙发,速度迅速将拖鞋都甩飞了,小心翼翼试探奚潋的呼吸。
他蹲在地上,给奚潋身上盖层薄被扭头,尴尬说:“好像是睡着了。”
大惊小怪的。
应祈跟后面给奚锦捡拖鞋,将视线投过去,从面色来说,确实不像晕倒。
他数了数地上的易拉罐和玻璃酒瓶,这是喝了半周的量,没中毒真是命大。
奚潋成熟,至少稳重程度远远高于他,应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把人摧残打击成这样?
失恋,破产,最有可能是他亲妹妹的消息不太好。
那边还有个小屁孩眼巴巴看着,等他的话当定心丸。
应祈收起心思,成为奚锦依靠的力量,沉着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术业有专攻,毕竟他打不开门锁,也不会看病。
医生给奚潋挂了几瓶葡萄糖,他们俩在旁边守着睡着的人,心各不同。
应祈百无聊赖,开口说:“我看你包里有支很贵的钢笔,拿出来给我看看?”
“去年我哥送的生日礼物,专属定制,好看吧!”
奚锦摸索着拿出来,将沉甸甸的钢笔递到他手里,言语中遮不住的炫耀。
应祈没太仔细看,而是挑了挑眉,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嘴角压不住笑意。
“笔都拿出来了,正适合写作业,来吧我监督你。”
奚锦撇撇嘴一万个不情愿,却因为怕吵醒奚潋忍气吞声,最后妥协。
应祈看着他的侧颜,生的好看,但只有安静的时候招人喜欢。
作业一写就是写到天黑。
夜色渐浓,弯月准时悬挂于天空角落,朦胧的月光映在湖泊上,城市喧嚣渐归平静。
招待完奶茶店最后的客人,唐裕一个人在前台坐着,沉默思忖。
他没谈过恋爱,但绝对不是傻子,今天的行为是明晃晃的越界。
甚至有些暧昧…
应祈究竟怀揣着什么样目的来抱他,又想从他这得到什么?
没看见应祈的变脸,唐裕猜不到他的心思,琢磨不透他的动作,正如应祈错过了他耳根的泛红。
唐裕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确实不值得被这位少爷贪图,或许只是因为应祈性格顽劣,纯无聊想找乐子。
京市的八月气温高,晴日空气沉闷,夜晚更甚,店里开空调效果不佳。
不耐热的人经常脸红耳红,他扯了扯衣领,那又不算什么。
右手随便滑动几下鼠标,电脑里的小人绕出圆圈,成功离开迷宫。
【游戏通关。】
唐裕掩去眼底的汹涌,忽地笑了,关掉设备下班离开,整个人走入黑暗之中。
他不喜欢男生,更不会整天纠结一个和他没有未来的男生是不是喜欢他。
吊瓶拆掉以后,没有什么再勾着应祈的精神。
他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搭扶手拄着下巴,因为一阵高空下坠的落空感惊醒。
这时,应祈才发现床上空荡荡,奚潋不知道去了哪里。
奚锦趴在桌子上睡着,脸压的通红,狗爬字迹终于布满了一页纸。
他脚步放轻,向其他房间游荡,经过不懈努力,最终在书房找到奚潋的身影。
书房地板由黑色大理石铺成,墙角书柜塞满了专业书,冷清风格色调与其他房间违和。
门敞开着,奚潋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了几份文件,像是刻意等待他到来。
应祈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绝口不提奚潋刚刚的狼狈模样,“你心情不好。”
“睡醒了?”奚潋嗓音沙哑,两人同时开口。
应祈点了点头,关心又感到不解问:“到底怎么了?”
“我妹妹,之前有线索以为快要找到了,结果不是她。”
奚潋目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收紧,骨节因太过用力变得泛白,想要掩饰什么。
以前这种情况,通常人家说伤心,应祈说别伤心,人家说想哭,应祈说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