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文栋发现不对劲时舆论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所有的矛头都开始对准他。
电话铃声突兀响开盖住了密密麻麻的弹幕,看到上面最明显的老师两个字,李文栋眼里闪过嫉恨,他怒气暴涨最后的体面也维持不下去,一把将手机砸向墙壁。
随着“砰”的巨响,屏幕碎成玻璃花彻底安静。
李文栋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急忙捡起手机想要开机,然而显然是无用功,手机怎么都按不开,他惊慌失措来不及披外套穿着拖鞋往外跑。
“哎哎——你不是那谁吗……”
酒店前台的女生捂住嘴巴惊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李文栋已经消失。
樊丽园别墅正厅一片狼藉,破碎的碗碟四散,仆人们鸦雀无声将头埋至最低,鹌鹑般不敢发出一言。
主位的中年男人鬓角白发多了许多,他眼下乌青,双目布满血丝,接连好几日不休不眠已经让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即使这样依旧威严丝毫不懈怠,他西装革履,压迫感让跪在桌角的浪荡子忍不住绷紧了身体,一动不敢动,半分没有往日的轻浮。
忽然紧闭的门被猛然推开,众人的视线随之移到门口闯进的外人身上。
李文栋跌跌撞撞扑到南黎身旁哭诉,似乎丝毫没注意到现场气氛的不对劲。
“呜呜阿黎帮帮我,求你了,我要被那个贱人毁了……”
南黎咬牙低声警告:“闭嘴。”
“阿黎?”李文栋捂嘴惊呼,这才看到现场的情景,“伯父,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商量,阿黎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唯一?”南江挑眉十分不屑,“不还有你那个哥哥吗,比起好吃懒做的你,你那个哥哥他有本事的很呢。”
“知道兰琛是谁吗?可是兰家的继承人, A市只手遮天的存在。”
“可你呢,不和他打好关系就算了,居然还欺负他的小情人。”
“南黎我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去取得他的原谅,不然你这个继承人也就做到头了。”
南疆神色莫测,满脸恶意:“不如你去勾引你哥哥,我记得你最喜欢他这种类型了。”
“玩一个和他类似的人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去见见真正光风霁月,表里如一的天才。”
南黎崩溃:“爸你在说什么?我对阿黎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值几个钱。”南江嗤笑,“要么讨好兰总,要么讨好你哥选一个。”
南江头也不回转身上楼:“阿黎,你只要一天时间。”
书房,南江彻底卸去了伪装,他撑着额头点燃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迷蒙的眼黯淡无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管家端着水果走进来,一脸忧愁:“姥爷,听说股份转让协议已经签了是吗?”
“嗯。”南江吐出一口烟,颓废消沉。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
南江冷笑:“我的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最起码要给我掉上一层皮。”
“呵,就让他们狗咬狗。”
这一夜混乱不堪,李文栋从自暴自弃醉酒的南黎口中知道了来龙去脉,南家的主要产业欣然科技公司,近几个月来遭到了兰家的围堵打击,竞标失败。
兰家是A市老牌势力纵使这些年变得低调不怎么活跃,但依旧是风向标般的存在,得罪兰家的人又怎么能好过。
于是短短一月间盟友倒戈对家更是嚣张跋扈,欣然的股票跌了一百亿,资金链崩盘面临破产。
对方根本不打算以正常的手段收购,他们想毁了它。南江再次想到那天出现在董事会议的男人,冷酷果决,宛如没有感情的机器,年轻的面庞比恶魔还让人胆寒。
南江商海沉浮三十多年最终败在了一个小娃娃手里,没有不甘和恨那是假的,于是他当着所有董事会的面厉声质问:
“为什么,兰总我究竟何时得罪了你。”
看报表的兰总抬头合上文件夹推到对面,如墨的眼眸涌起冰冷的寒芒:“他七岁那年,你是故意的对吗。”
“一个小孩子再怎么谨慎躲在阁楼也会有轻微的声响。”兰琛眯眼,“你很久以前就听到了,却以此为乐,戏弄着那对母子,知道腻了,假装刚刚发现了他,然后以此抛弃他们。”
“那个女人用假死丢掉了他。”
“你的儿子让他二十多岁本该名利双收,风华正茂之际,背负骂名,不甘重负抑郁而终。”
“你们全家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不是享受纸醉金迷吗?”兰琛嘴角微勾,“那么这次就好好尝尝拥有过后失去的滋味吧。”
“南先生应该会喜欢。”
南江被气得眼眶通红:“不过是一个卑贱的野种,流着肮脏的血,你居然为了……”
“啪——”
话没说完,斯文稳重的兰总甩出巴掌,他起身居高临下冷冷看向被众人护住的中年人:“南先生不如关心关心自家的那个。”
说罢带着助理干脆离开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