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伸出手抠了一下,听见电话那头语气缓缓:“如果他真的被你伤了心,还愿意再和你说话吗?”
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永远也不屑一顾。
心跳停了半拍又随之加快,扑通扑通地响动,整个人握住门把手的动作僵住,不敢打开这扇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这句难忘一生的话语:“夏夏,你要相信,只要你道歉,只要你态度真诚,陆思哲又不是什么坏人,而且……我觉得这么多年——”
林初夏望向外面景色,月光的若隐若现。星星点点的繁星荡漾其中,窗外吹起的晚风,仿佛也随着她的话吹进了她的心上:“他还是只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林初夏的心脏重重一跳,她完全断绝了一切感受只剩下的听觉,却听不见窗户开着所传进来的车声,只听见电话里头传来女人的话语:“哪怕看不到凌晨6点的太阳也可以去追赶下午6点的夕阳,即便回不到过去也可以重新开始啊。”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江亦可慢慢地道,说出这句话时让林初夏听出了落寞感,“都是自由的风,该相逢的人总会相逢。”
风声藏匿思念,也传达思念,可江亦可的思念没有传到那个该传的那个人心里去。
实现了梦想,更为了他变得更好,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与他顶峰相见。
为了最好的他,变得优秀,能配得上他的她。
时间虽然漫长,但只要有重逢的那一天,那过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值了。
她毁了那场约定,她可不想做一个有相思病的人。
不然,年少时期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恋,似熊熊燃烧的火焰,水泼不灭,风只会燃烧的更烈,止不住,截不没,就这么草率结尾,谁能接受得了。
花会枯萎,雨也不会一直在下,鸟儿也是需要休息的,江亦可坚信,只要往光的方向去就一定能看到闪闪发光的他。
即使拥有不了,被光照一下,也能感到温暖的吧。
林初夏听着感动到快热泪盈眶,她吸了下鼻子,发自内心的说:“谢谢你,可可。”
这次,是真的要好好服从自己的心,去追一个最热烈的人了。
“不用谢,夏夏。”林初夏眼睫低垂,听着她的话,心中有酸涩的情绪涌现,江亦可鼻音稍重,尾音却又轻又软,“去做吧,勇敢地去做吧。”
林初夏终于克制不住,走到床头柜处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下眼泪,忍着哽咽的声音说:“可可,你也要得偿所愿。”
她那边很安静,静到本不会在意的举动都容易被察觉到。
江亦可应该是抽了下鼻子,双手捂着眼,汹涌的泪水从手指缝流溢出来,就连长长的睫毛下都挂满了泪珠,但声音任在控制,有些颤抖:“但愿吧……”
渐渐,一滴晶莹的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两个人身在异国他乡,一个见到了想见的人,一个始终没有见到牵挂于心的人。
但愿明月能照到最想见它的人。
次日,阳光依旧明媚。林初夏打算去花店买束仿真花用来绘画创作。
她挑来挑去,最后买了仿真桃花。
走出花店,倏忽间,林初夏的脚步微顿,此刻经常联系却见不到到的人正隔了条斑马线的距离。
男人身姿挺拔,眉眼冷冽,白色烟雾徐徐从薄唇呼出来,姿态漫不经心,却又能把人盅到疯迷。
那张让人想飞蛾扑火的脸,致使不断有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还有不少金发美女上前要联系方式的。
算算时间,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心一动,信号灯一闪,林初夏就一路小跑刚好在不远处的药店门口前撞见了陆思哲。
陆思哲一眼瞥见她顺势把烟掐灭丢进身旁的垃圾桶里,烟盒放进口袋里,林初夏假装没看见跟他打了声招呼,他没有应她,就这么自下而上的瞭眼看她,两人都站在一样高的位置,却凭空生出一股压迫感。
他把人看得很仔细,从鞋子到她穿的裙子,明亮的眼睛,视线一滑就到了她红唇处,眸光一暗,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
差不多看了快五分钟左右,又看向了她手里拿着的仿真桃花花束,语气一顿,磁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突然想起了崔护诗里的一句——”
他是看着她白嫩的脸蛋说的这句话,一说出,面前人的脸颊就红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等她回应,陆思哲迅速将桃花花束夺了过来,林初夏傻眼,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语表明说:“那是我的桃花!”
陆思哲高举花束,挑了挑眉,整个人坏到了极点:“你的桃花?”
“对,我的。”林初夏不假思索的告诉他。
他嘴角微微挑起,咧出一个弧度,慢条斯理地咬着重音强调给她,声音是摩擦后的颗粒感,低沉又好听:“我的。”
不等林初夏反驳,陆思哲伸手从花树揪了朵花瓣,抵在唇边,一眨眼就送到了嘴里,原本漠然的眼神透出戏谑的笑意。
好似在宣誓着什么。
就在那霎时间,林初夏莫名想到了昨天嘉仪在咖啡店跟她说的话:
“要学会撩人。”
“利用好你的脸,言语比平常多暧昧那么一点点就OK了。”
是江亦可的话,让她坚定了要追他的决心,可是林初夏一想,该怎么撩人?
目光看向眼前那副邪典模样的人,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林初夏踮起脚尖,薄唇正一寸寸往上压,近的快要相贴,近的可见她黑漆漆的长睫。
“桃花归你——”
林初夏双手背在后面,嘴角勾了个笑,说话的同时红了耳根:“那你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