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主动,恰巧这一点和方安相似,于是当他有意无意透露自己得知的消息时,就期望着有人带他躺平。是赢是输不重要,方安本就有名无实,这场斗乱,他只负责捅娄子,其他人只会把这篓子搞成下不来台的糟糕事儿。
卓闻讯显然没有猜到左一鸣这样问他,于是自己打了几十上百遍的腹稿还是废弃,也不在脑子里整理出一条富有逻辑的故事线了,张口就来:“争来争去不累吗?我不明白游梦把我构想出来的意义,他并没有润色我,所以我想是一个有名字的空花瓶,作用是摆设,丝毫不重要的。其实我的出现不也是为了修饰夕夕吗?我和她紧挨在一起,因为我是为了完整这个人物,我并非独立有特色的人,甚至没有自己的思想,规范的行为以及不同寻常的爱好,至少对于游梦而言,我是不会构成威胁的,毕竟一个空壳,确实可以当做小玻璃珠。”
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似乎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却未曾直言,只是仍然依照人物特征发言:“那你认为,你出现是为了修饰夕夕,我们呢?”
问他的人是一向没头没脑的两个傻瓜高恒和徐莹依。当真,卓闻讯得到背景时没考虑过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己是被利用的过程中。
被利用?
他不打算回答了,既是被利用,那便是不可逃离的非特权权利了,徐莹依和高恒两个人没有得到回答,一人往一边儿歪着脑袋,两双眼睛睁得大,显出几分可爱。
以为卓闻讯在走神没听见,于是他们又问了一遍,同样的得到是一阵沉默。既是如此,两人也不再执着,就当做是随口一问的小问题,毫不在意的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那为什么,我不想杀他呀?”高恒拿着手机上下滑来滑去,手指最后停留在屏幕中心,细细阅读上面的文字,没感情地复述自己得知的消息:“我还蛮喜欢他的……”
徐莹依见此,也拿起自己的手机,前后看了几遍。撇了撇嘴,些许疑惑,慢悠悠地念出来:“我应当最讨厌游梦才是。”
有些不满,她关了屏幕,翻个白眼:“为什么呀?那不就说明我杀他最有可能了嘛?”
一直倾听的苏也这会儿才有所行动,他扯了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眼神也往右边瞥,指尖靠近耳朵瞬间脑袋也歪了半分:“那只是依照客观角度,你必须厌恶他,而你本人到底是不是讨厌他,谁能定夺?”
这倒是叫徐莹依茅塞顿开,眼前一亮。语气也活泼不少:“对诶!游梦对我很好呀,虽然之前他对我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可是我觉得只要他改了,就又是个好人啦!”
“那他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
“嗯……”徐莹依低下头,情绪像是过山车,跌宕起伏,这么一句给她问愣住了,思索半天,好像只是告诉了她游梦曾伤害过她,但其实脑海里搜寻不出什么相关事迹。
“不好的事儿……有什么?”徐莹依也不知晓了,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起来。
这可就有意思了,苏也好玩地想。白色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指腹似乎有些老茧,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不过他没在意过,这样的茧子自己也不止这么一个。
他忽然笑出声,很轻的一道声儿,眼帘半垂,舌头露出一小截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顺势又是下嘴唇。
“信息误解咯。”近乎肯定的语气。
所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一句话倒叫人给理解出几个意思,最为显著的,被高恒给问了:“什么玩意儿?信息误解啥了?信息为啥会误解?”
苏也没忍住,暗自怼了过去:“很好奇高恒这真的不是走后门?”
当然这句话最终没能传到高恒耳朵里,他还是自顾自地哼歌,以为是不成调的旋律,也没什么人在乎。不过倒是好听,苏也多听了两句才想起回答:“我的意思是,信息给出的线索,蒙蔽了我们,我们所理解的是节目组想让我们理解的,所以给出了牛头不对马嘴的线索。”
“对牛弹琴了。”高恒从苏也具有逻辑的字句中提炼重点,四个字言简意赅总结。
理科生和文科生的区别大概是在这儿没错了,至少对于苏也来想,他点了点头,“不及你的词汇量啊小恒恒。”
“感谢夸奖!”高恒不免地高兴,也因此非常可以提供自己的想法和所得线索:“其实在我的记忆当中,游梦并非大家所言的怀揣恶意,他其实是复杂的,介于黑白之间,可以当做是一抹灰。大家把他当做绝对的恶人,是因为站在自我角度,大家都想要自由,然而这身体归属于他,他知道你们的想法自然要排斥,而我喜欢他并非因为他不排斥我,不过因为游梦不足以完成我的梦想,于是不抱希望地,哪怕自暴自弃也无所谓。喜欢他,单纯因为觉着他好,我和方安不一样的,至少我是独立自行的,我有梦想做,只是游梦无法帮我完成,便也不抱希望了。”
左一鸣前前后后一直在记录,现下除了林瑶,几乎其他人与游梦之间的与其他人的关系链都给整理出来,然而林瑶这块断了线,没法借此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