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这可是你未来婆母的遗物。”杜衡笑着将玉佩交给杜若,不等杜若接田桂芝就拿了过去:“这么贵重,还是放我这里吧,你妹子粗心大意的,弄丢了可怎么好。”
“我不会丢的!”杜若忙道。
“瞧你急得。”田桂芝噗嗤一笑,“逗你的,拿去吧。可放好了,要是丢了,你的心上人可就跑了。”
杜若忙拿过来捧在手心,珍视得摸了又摸,回屋小心翼翼放进荷包,又拿出来看了半晌,这才放回去,和聘书一道压在衣箱子的最下层。
田桂芝将聘礼挪进屋细细清点,除了些吃的用的,金银钱财都收起来,往后还要备嫁妆,不能随便动用了。
“唉,昨儿看还是个小丫头,今儿连亲事都定下了。”
回屋后杜衡反而唉声叹气起来,舒佑笑道:“真嫁人还早呢,这就舍不得了。”
“也不是舍不得……”杜衡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就是心里没着没落的,又觉自己可笑,这还没嫁呢就这样,往后还得了。
午后变了天,云层渐厚风时紧时缓,杜衡将晾晒的药材收进屋,田桂芝也赶紧收了衣服,将门窗关好。
夏日雷雨说来就来,下一场能凉快不少,对庄稼也好,看着雨滴落下打湿地面,继而汇成小溪流,源源不绝流进水沟里,杜衡心情舒畅,深吸一口泥土的气息,反觉清新干净。
下雨无事可做,舒佑就拿了纸笔出来写字,他每天得空都要写上几遍,一天不写就生疏了。见他写字,田桂芝就让杜若也跟着写,两人有个伴。
杜衡凑过去看,舒佑写的是他的名字,杜字还好,衡字就是他儿时学写都叫苦连天,怪杜仲怎么起这么个刁钻的字,此时看舒佑写的费劲,就把了他的手教他写。
“把字拆开了,照顺序来写就不那么难。”
杜衡一笔一划教着写,舒佑写的很认真,因为这是他爱人的名字,他想要牢牢的记住。
每每看舒佑认真写自己名字的样子杜衡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想要和他亲近,可舒佑这会认真写字,他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陪着他一块儿写。
不知不觉雨已停了,太阳又探出头来。杜若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见外头亮堂堂的,坐不住了,跑出去逗狗仔玩,忽然大声道:“有火烧云,大哥阿嫂快出来看!”
夏日雷雨后常有火烧云,并不是稀奇事,可火烧云总是惊艳的,杜衡忙拉了舒佑出去看。
天边被染红一片,云霞似被烧着了一样绚烂夺目,美的仿佛不是人间景色。
“阿弥陀佛,咱们阿若刚有了喜事,老天都帮着庆贺呢。”田桂芝满脸笑意。杜若也很高兴,脸上被照的红彤彤的,眸子里都闪着光华火焰。
杜衡握着舒佑的手,与他相视一笑,也觉得这是种吉兆,往后一定能诸事顺遂,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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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的亲事定下了,人又是可靠的,不愁嫁过去吃苦受罪,田桂芝十分高兴,成天都乐呵呵的,干活都更有劲儿了,偶尔还有来说亲的,她说已经定下了,旁人问是哪家她也不说,怕招来些好是非嚼舌的。
这天一早郑元舟却来了,杜衡和舒佑正打算进山,看到他也是不解,听郑元舟说了来意才知事情原委。
原来蛇精害人一事除了文柏川,王齐山也着了道,且症状更重,这会已是卧床不起出气多进气少了。王家请了郑郎中去治,郑郎中原本托大,以为只是肾虚阳亏之症,治了几天却无好转反而恶化,王家说是他医治不力草菅人命,报官将他抓了。
县官虽未草率断案,但人被暂押在牢里,郑元舟急得来找杜衡相助,一头跪在他跟前哀求。
杜衡将人扶起,好在先前玄卿给的药丸还有几粒,都给了郑元舟。郑元舟千恩万谢,又磕了几个头,匆忙而回。
就王齐山那斯文败类,会这样并不奇怪,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郑郎中到底无辜,能救他一次也好。
吃了药丸王齐山便有了好转,县官大人也不是糊涂办案的,查清郑郎中并非刻意误诊害人,便将他放了,还将王家人了训斥一番。王齐山病情好转,王家也没有再为难郑郎中。
得知是杜衡给的药,郑郎中沉默良久,喟然长叹,隔日便与郑元舟提了礼登门道谢,对着杜衡就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