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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去意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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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话音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开,风依云心猛缩成一团,两耳嗡嗡作响,眼睛瞬间红了,抬手直接将桌上杯盏甩到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刺耳响声,满地碎瓷。姐弟二人隔着瓷片相对,有片刻安静。

他倔着不说话,瞪她,可眼睛里已经控制不住地蓄起大颗水珠,在眼眶中打转。

话一出口风临就后悔了,声音缓了下来:“依云,我不是——”

“我从没有那个心思。”

风依云含着眼泪,倔着不肯往下掉:“我也没想过和她怎样。”

从小到大风临也没惹哭过他,哪想今日一句话伤了他的心,后悔不已:“依云,是我失言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用意。”说完这句话时,风依云裹不住眼泪,大颗泪珠自眼眶坠落,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可你刚刚的话真的让我很伤心!”

他突然转身大步跑了出去。

“依云!”风临脸色微变,忙去追他,“别跑了,别摔了!依云!”

风依云闷头向前,自觉失了自尊,只想快点离开此地,眼泪模糊视线,他又只顾向外跑,一时没看路,在殿庭下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只听得闷一声咚响,似撞在了块铁板上,风依云一时惊讶,抬起眼望去,见日光之下,一个戴着单黑眼罩的女子正望着他。这女子似乎失了一只眼,还不习惯单眼视人,但剩下的一眼却仍显出炯炯亮光,向一把锋芒毕露的尖刀。她黑眼罩上绣着一只银狼首,在日下泛着刺目的银光,同那只眼一起望向他。

他认得她——顾崇明。

见是女子,风依云当即想后撤躲避,结果方才一撞还未站稳,撤步间便要摔倒。

顾崇明反应极快,稳住身形,伸手一下子将他拉稳。风依云忙稳住步伐,仓促间抬头上看,一双眼含着泪珠,抬眸瞬间,恍如一朵挂着露珠的雪梨花。

顾崇明微微愣神,下一瞬弯起眼,上扬嘴角,对他挑眉笑道:“小心些,小贵人。”

风依云抽回手,端正站好,侧过脸掩遮脸上泪痕,道:“多谢。”

顾崇明笑着瞧他,微俯下身问:“哟,哭成这样子,谁惹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多谢好意,但不必了。”他立时后撤一步,飞快擦了下脸。

顾崇明瞧他这幅劲劲儿的样子,脸上笑容更深了,凑过去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声冰冷话音:“顾崇明。”

她眉心一紧,挪目看过去,慢慢直起身,冲来人行了个礼:“太女殿下。”

风临踱步走过去,在经过她身侧时,那双凤眸于阴影中冷盯着她,抬起手指,对她缓缓点了一下。顾崇明眼神微阴,却没说什么,俯身作揖。

风临走到弟弟面前,说:“我送你出去。”

就在一切将要结束时,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咳了一下。

风依云回首,见顾崇明站在庭中,眯着眼对他咧嘴一笑,眼罩上的狼首与嘴里一颗尖虎牙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小贵人,下次见。”

风临紧咬后槽牙,在阴影下对弟弟露出个微笑,抬手向前,送他离府。

-

少顷,月惊时前来王府递交属地粮草文书,至昭德殿前时,望见个身量高挑的女子,那女子戴着个眼罩,挂着笑,正好整以暇地候在廊下。

她不认识这人,略笑下便站到另一边。不多时,忽闻行礼之声,见风临带着内令一众冲这边大步走来。月惊时刚想行礼,便见风临几步登阶,伸指对着顾崇明点了一下:“刚刚你什么意思?”

顾崇明咧嘴一笑,微眯起眼道:“恭敬之意。”

“记住你这个回答,多一分都不要再有。”风临说罢,转身往殿内走去,正在此时,身后人忽然出声:“如果我多了,殿下会如何?”

风临定住脚步,缓慢回身,盯着她,抬手扯下抹额遮住双眼,下一刻直接冲去便是一拳!

顾崇明猝不及防,下意识抬手去挡,未想刚刚挡住左拳,下方一记横扫腿紧跟而来。风临蒙着双眼,生挨下这一拳,动作却未阻,左手飞速挡开她右臂,同时转身,右手瞬间抓住身形未稳的顾崇明衣襟,腰腿发力,一背摔将人抡起,狠甩在地。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顾崇明猛砸在地上,被摔得一时发懵,不待回神风临便已揪住她衣领,一拳挥了上去。

那些被掩藏于面具之下的恨刺终于显露,化作荆棘,扼住顾崇明的咽喉。风临扯下蒙眼抹额,抓住她衣领道:“你也敢惦记孤的弟弟?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顾崇明,不要仗着孤心软就狂妄。再敢有一次肖想,就不只是拳头了。”

顾崇明怔怔看着她手中抹额,片刻后回神,眼睛微眯,咧起渗血的嘴角冲着风临笑道:“我没忘,我姓顾。”

寒江等人此时上前,劝说着将二人拉开,顾崇明被人带走,风临站在廊下阴沉注视着她背影,冷笑一声。

一旁的月惊时此时大觉不妙,当即决定改天再来,噤声低头,没想到下一瞬风临就转脸望来:“月女郎,送文书?”

“啊,是是,殿下……”月惊时低头上前递去。

“听说你先前曾去相府拜寻他,还没得空问你。”风临走到她面前,抬手接过文书,“你对孤弟弟有意,可是真心?”

月惊时站得笔直,将方才一切看在眼里,她一个书生哪似顾崇明经打,她咽了口口水,然虽惧怕,但仍张嘴大声答:“是……!臣、臣对皇子殿下有意!求娶亦是真心!”

风临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好。”

见她没打自己,月惊时不禁大松口气,稍生喜意,问:“殿下这是允准臣追求皇子了吗?”

风临摇摇头,对她笑道:“是孤今天没劲打你了。”

月惊时僵呆住。

“敢越过孤见皇子,你好样的。我们明天聊。”

她笑着拍了下其肩膀,迈步离去,留月惊时呆站道中,寸寸化石。

寒江快步走上前,对她悄声道:“女郎别怕,殿下在和你玩笑。”

月惊时道:“刚刚和顾女郎,也是,也是在玩笑吗……”

寒江略顿,说:“那个你就当作是玩笑吧。”

-

风临拿到月惊时文书后要赶去户部一趟,走之前她特意赶到映辉殿,对子徽仪说一声:“徽仪我走了,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等我。”

“嗯。”

风临得到回答便走了,出殿时恰遇属下来禀事,二人站在廊下说话。

初夏晴空无云,明亮阳光将她的身影照落于殿窗上,像无言的山水。

子徽仪在殿内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站在殿窗后,望向窗纱上那淡墨身影。他伸出手,无声地抚摸她的影子。

不渴望吗?

说不,是假的。

指尖触及浅影,即使隔着白纱布,他手指依然能感受到那温度,灼痛无比。

试一下吧。

子徽仪垂眸注视窗影,缓慢地用伤指下拂。

就让他试一下吧。

秋医官与老医师到来,于正厅内诊治。事毕,素闻与星程前来奉药,子徽仪接过药盏饮尽后说:“你们现在就去宫外,无论谁来,都说我睡了。”

素问犹豫,怀着一丝畏惧问:“若是殿下呢……”

“只说我睡了。”

“是,公子。”

-

待风临回来时,银星已挂上天幕。

她去文轩阁交接了一下事务,其间向徐雪棠询问了下李思悟状况,得知对方称伤还未愈,她不由生出点奇怪,命乐柏前去探望后,回到映辉殿。

时夜群星闪烁,弯月银钩,虫鸟隐隐低鸣,怡人初夏夜,风临一路踏着灯笼光走到映辉殿廊下,远远的见殿内灯火昏暗,便抬手示意众人勿出声,上前低问廊下的素问星程:“殿内怎么这么暗,他不舒服么?”

素问见到她时手隐隐发抖,勉强镇定道:“回殿下,公子饮过药后便感不爽利,说要休息,叫我们候在外头。”

风临点头,示意众人噤声,独自悄然入殿。

子徽仪在殿内听着,站起身,轻步走到小厅的桌前。

来到寝殿门前,风临见殿门没有闭死,刚想轻手推门进去,却从缝隙中看到了子徽仪的身影。殿内只有一盏微灯,照不清面容,在昏光中,他站在桌前,背对着殿门,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随后微微转身向桌,拿过茶壶,打开盖子,将其倒进壶内。

她此时才看清,他刚刚从袖中拿出的是一枚纸包,纸包内装着淡白的粉末,他全倒进了壶内。

风临震惊看着这一幕,不觉间后退一步,死死盯着他的侧影。霎那间眼前摇晃,风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数念头激涌,她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他不会害自己,可那缕粉末就在她视野中尽数倾尽壶中。

在巨大震动中,她后退数步,低下头,抬手悄无声息合闭殿门,随后转身,压低脚步,无声走出映辉殿。

来到殿外廊下,她面色沉沉站了片刻,走下阶,重新踏上来,对素问与星程说:“行礼。”

星程没明白:“请问什么?”

“出声行礼。”风临面色冰冷地重复。

两人微敢怠慢,怀着疑惑抬手作揖,犹豫着开口:“殿下金安。”

风临迈步,走到殿门前,抬手时顿了下,随后用力推启殿门,脚步微重走回去。走到合闭的内殿门前,她微吸一口气,一把推开,目光向内一望,心顿时凉了。

子徽仪正从寝殿走出,像是一幅刚醒的样子。

“殿下您来了。”

“嗯。”

她面色如常走进,与他坐在桌前,说:“来时听说你睡着,本想来看一眼就走,不想你醒着,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子徽仪摇头:“本也睡够了,听到外头有行礼声便来看看。殿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事忙完了,就回来了。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子徽仪说:“好些了。殿下呢?今日过得怎样?”

风临注视着他,说:“很好。”

“那便好。”他低头浅浅一笑,后与她闲聊几句,谈话间伸手拿起茶壶,为她斟茶道:“殿下一路走来应是口渴了,饮一点茶吧?”

她没有接话,只是盯着那茶杯,看着茶水逐渐斟满杯盏。

茶水停在七分满,一只包着白纱的手伸来,将茶盏往她面前推了下,“殿下请用。”

她抬起头,望见子徽仪那双仍有郁色的眼睛,那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她伸手拿起了茶杯。

风临盯着他的眼,抬手,一口一口饮下那杯茶。

在茶入口瞬间,尝到那诡异的甜味时,风临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子徽仪转过头,风临在他转身前一把拉住他。

“我喝了。”

“茶放凉了,我唤人给您换一壶。”

“我喝了。”

子徽仪沉默片刻,停住脚步,却也没有转头看她,就这样望着前方那唯一一盏昏暗的小灯,说:“明天我想回相府。我很久没回清阳了,伤……我想回清阳养。”

风临没有说话,一手抓着他衣袖,一手紧紧攥着那空了的茶杯,用力到指节发白。

子徽仪说:“我们就到这吧。”

他扭头想走,身子猛的被拉住,回头一看,发现风临没有松手。她也没有看他,只是攥着他衣袖的手背隐现青筋。

“别走。”

子徽仪涩声问:“不信,为何还喝?”

风临木然坐在那里,只重复道:“别走。”

子徽仪回望她一眼,忍下黯然伤心,转身向外走。

风临瞬时转头,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像将远的风筝,在天空化成一枚模糊的点,与她的联系,是他同这世间唯一的系线。不能让他走,她必须要抓住他才行。

风临站起身使劲抓拽住他的衣袖,用全身力气把人往回扯,“别走。”

她攥得太用力,以至于拇指上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血珠渗进布料,在他衣袖上染出一小片红,与夜色混在一起难辨。

子徽仪被拉住脚步,转头看向她,说:“殿下,您的手指好像破了。”

“别走。”

“殿下……”

“别走。”

“我不是喝了吗,别走。”

子徽仪没有再说话,黯挪开目光。风临再也无法控制压抑的情绪,两手抓住他胳膊道:“为什么啊徽仪?我不是喝了吗?我喝了啊!”

“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我喝了!我喝了啊!!”

“徽仪!”风临伸手抓住他肩膀,使劲将人拽扳回来,逼他面对自己。

子徽仪在这力道下避无可避,慢慢抬头直视她双眼,露出一抹黯然悲戚的笑:“为什么……我不愿将来有一天,您与我走到因爱生恨的地步。”

风临睁大双眼,有如被一剑捅进心里。

她定定瞪望他,受尽伤害,干哑开口:“你是在……用过去惩罚我?”

子徽仪说:“我从没怪您,自成为暗桩起直到此刻,一天都没有。”

“你说谎,没怪我为什么说这种话?为什么始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子徽仪摇头:“这不是惩罚,殿下,这只是选择。我也给机会了,它或许太小,但是我的命只能容许我做到这地步了。”

“你现在不冷静。”风临说,“等你冷静了再——”

“在您眼里,我会有冷静的那一天吗?”

风临怔然看着他,他面带苦笑,很灰暗。

“殿下,我们都勉强过了,但不行。我想,现在我们该是各自迈向新人生的时候了。”

“就这样吧。”子徽仪转身,用力掰开风临的手,“我不想最后这份感情,因怨化作刺向彼此的利剑。”

“我不会伤你,我也不在乎你——”风临抓着他衣袖不肯松,却见子徽仪握着她的手往外拉,一字一句道:“殿下,我手疼。”

就这一句话,风临立刻松开了力道,任由他用那只满伤无力的手把自己推开,等到她回神时,手已经分开了。

她低眸,愣望自己的右手,那道伤疤也在注视着她。

子徽仪转过身,仿佛一身轻松地往侧殿走去。

风临喃喃道:“盛夏马上到了,我还想为你折榴花的。”

“不用了殿下,我自己也能采。”

风临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徽仪,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子徽仪停下脚步,望向她,平淡道:“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一股钻心之痛直捣肺腑,风临颤抖着抬起右手捂住眼睛,在指缝中,那双凤眸睁得极大,望向地面道:“是啊,你一直一个人。我从没陪在你身边,我能算什么?”

子徽仪骤而圆目,愣站原地。

“今晚你不必走了。”她转过身,从他身边走过,“你睡在这,我走。”

“明天天亮,我会再来问你一遍,如果那时你的回答仍是想离开,那么好。”

风临停在他身侧,在昏暗摇晃的灯光中,用那双漆黑眼瞳望向他,笑道:“我会放你走。”

-

翌日清晨,彻夜未眠的子徽仪在天光一亮后,便来到侧殿。

寒江推启殿门,他刚踏进,便见风临坐在主座上,正对殿门,面无表情地凝视。

是他先开口:“我想走。”

风临道:“你想好了么?”

“嗯。”

“你真的想好了么。”

“嗯。”子徽仪垂眸,眉目中掩有灰暗,却很平静回答,“想好了。”

“离开我,你要去哪?”

她问:“离开我,你会更幸福吗?”

子徽仪回答:“我回清阳。”

风临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要走总要有个理由。”

子徽仪微默,后道:“我不想要了。我不爱了。”

风临黑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重复道:“不想要了,不爱了。”

子徽仪按压下内心沉钝的痛意,缓缓道:“殿下,我已为您付出了我能付出的全部。我也不欠您什么了。”

风临道:“我们之间,就只能像这样一笔一笔清账吗。”

子徽仪道:“不是。可我也想不出其他的话来描述了。最后了,请殿下原宥一回吧。”

殿内陷入沉默。良久后,风临说:“徽仪,你从不欠我。”

他五岁便失了双亲,在世间跌跌撞撞地活着,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也没人教他如何去爱。而在最无依懵懂的年纪,他遇到了风临。这个小殿下像一颗炽盛的太阳来到他的世界,带来了光,希望,与爱。很多很多的爱。她如此慷慨,给他关怀,给他情意,还把她得到的关爱分给他一半,于是他的世界不再只有课业与孤寂。

一切都很美好,但风临忘了告诉他,爱是不需要还的。

这个孩子受宠若惊,他看着灿烂起来的世界,感受到这些温暖与感情,便想回报,哪怕他一无所有。他凭着纯白的本能去爱人,完全纯粹的付出,最终也将自己献祭。

她该告诉他的,爱不需要还。

可那时她也太小,等到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

风临站起身说:“好。今天我便派人送你回清阳。”

“今天?”子徽仪微愣。

风临没有立刻接话,从座位踱步踏来,站在他身侧,冷然瞥来一眼:“要走就快走。”

子徽仪暗抿住唇,抬手对着她行了一礼,轻声道:“多谢殿下成全。”

风临没有回应,大步走出殿门。

-

当日下午,风临抽调亲军千人护卫子徽仪前往清阳,将素问几人与老医师尽陪同去,并足银财,之后对外只称他受惊伤神,归乡静养。

他走得突然,风临送得更突然,谁都没料到,更不可能有人来送,是以到城门时并无第三方在场,连相府都无人过来。

但子徽仪此时已不在意这些。

临走时,子徽仪犹豫着问她:“殿下,我们的婚约何时……”

“和你没有关系了。”

子徽仪微愣,随后点点头,浅笑道:“也是。”

在初夏万里无逸云的晴空下,子徽仪抬头对她笑了笑,身上的雪衣在阳光中泛着刺目的白光:“殿下,还未恭喜您入主东宫。可惜我已经没什么能再给您的了。”

“最后再给您行一礼吧。”

子徽仪正朝她,抬起裹满白纱的双手,向她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一如十二年前的初见,“愿殿下万事如意。”

他真是最懂怎样刺穿风临的心脉。几句话,令她丹心寸裂。

直起身,他转头向前走去,衣袍在夏风中飞舞,仿佛全无留恋,再无任何牵绊。

风临站在后方,忽然说:“徽仪,你好像一次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子徽仪脚步猛地停住,睁大眼悲望前方,却最终没有再回应。

风临面无表情凝望其背影,往日涌现眼前,却不由露出一丝寒凉讽笑。

过往种种,也终究不过是,冷殿一梦。

风临站在马前注视他的身影,目光望着车马的烟尘。

“他没回头。”

“他走远了。”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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