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婉将香袋接过来,仔细瞧了瞧,点头道,“不错。不过,这针法看着,倒与珍酿方才戴着的那枚十分相似。”
江玥绫则道,“本就是同一个人所绣,自然是相似的。”
“你去寻那绣师去了?”谢静婉问道。
江玥绫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去寻她了,可惜没见着。不过,此番,我却也没有白去,可算是知道了她的来历。原来,绣这香袋的便是碧城鲁家丢了的那个丫鬟。我虽不知她何故逃跑,但既然她有这样好的绣艺,总是叫我于心不忍。我想求母亲去同周夫人说她几句好话,免了她受责罚。”
谢静婉听了此话,迟疑道,“丫鬟?那这样说来,到底是鲁家的家事。”
“母亲,若是我们不替那丫头说上几句好话,这从主家逃跑的罪责,若是真罚起来,可能也不轻吧。”江玥绫很是担忧,又道,“要是伤了她那双手,将来做不了绣活,岂不是可惜了?再说,周夫人得了这么一个丫鬟在身侧,若能让她做些好看的绣品,便当是她弥补了自己之前逃跑的过错了。好歹,母亲也帮着劝上几句啊,或许她在鲁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你是瞧着这样好的绣艺,心中不舍了?”谢静婉问道。
江玥绫又说,“其实,我知道母亲也是不忍心的。不过,玥儿明白,她到底已经是鲁家的丫鬟了,我们便是再喜欢,也不好随意开口同周夫人要了她过来的。”
“那是自然的,若是开口要了她,周氏大抵是会应下的,但我们便欠了周氏一份情。可这节骨眼上,我却不愿这般做。”谢静婉说着,又看向江玥绫,眸光里具是慈爱,道,“你可知周氏今日来拜会,所为何事啊?”
江玥绫摇摇头。
谢静婉便继续说道,“鲁家的那位三爷,不知何故,至今还未娶妻。他们自是有意与我们家做亲家的,只不过你父亲还在思量,我这儿也尚未松口。那鲁家三爷是个什么声名,什么做派,咱们都还不清楚,毕竟碧城与筠城相隔甚远,我们也不好随意应下。”
江玥绫偏头,道,“母亲是担心,若周夫人真应承把那丫头给了我们,却是开了道口子给周夫人?”
谢静婉点头,叹道,“周氏若当真应了将那丫鬟给了咱们江家,那她若开口同咱们要些别的还好,但若是直截了当地谈起两家结亲之事,咱们也就不好太过博她的脸面。故此……不过呢,在周氏面前提那丫头的一两句好话,倒也不是难事,只是未必能让周氏真真地放在心上。”
江玥绫心中明白,遂道,“我原是想着能帮那丫鬟一把,却没想到母亲也有母亲的考量……”
谢静婉随即宽慰道,“玥儿,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依我看呐,周氏也是耳聪目明之人。那丫头既有这样好的手艺,还担忧周氏看不出吗。责罚自是逃不过的,但应该也不会罚得太重。毕竟,他们买丫鬟便是使唤的,总不是奔着伤人去的。”
“母亲说的是。”江玥绫点头。
谢静婉见江玥绫略微宽了心,便转了个话题道,“哦,对了。母亲让人给你送去的那条围脖,你好生看看,也做些珠绣上去,戴着才能既暖和又好看呢。”
江玥绫又应了是,谢静婉又道,“辽南沐家的姑娘今儿来珍绮阁,要买珠绣暖耳?”
江玥绫点头道,“是呢,一下子定了三条,都按着图册上的来绣。”
“若是忙不过来,你便来寻我,这几日,我刚刚好得闲儿,帮着你绣上几针也是可以的。”谢静婉道。
江玥绫便笑着说:“母亲不必挂心,我既应下了,自然能在期限内绣完。”
谢静婉又道,“倒也不是怕你绣不完,是你余婶婶说,想同我学习珠绣。我还想着从哪儿教起呢?我自己都许久不曾动针线了,倒是想重新拿起来试试。前儿,我还绣了几方帕子,眼看着还不错,就想试试复杂些的。”
“余婶婶不是素来不怎么做针线女红的吗?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学珠绣了呢?”江玥绫有些意外。
谢静婉则叹道,“大抵是琳儿与那贺知州家大公子的婚期将定了,她也忙活着做些珠绣品,好给琳儿当嫁妆呢。说起来,琳儿若是出嫁,咱们也得备着礼儿。”
江玥绫沉吟,“这样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