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了一个节目,为什么现在才说?”一位同学质问道,“文艺汇演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去哪儿找人来凑一个节目?”
周围人纷纷附和:“是啊,前几天彩排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对接消息的人是谁?”
韩力回道:“我也是刚刚才从文艺部那边得知的消息,总之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把节目续上,而不是在这里争论是哪边出现的问题!”
话是这样说,但多加一个节目谈何容易,更何况要在没有彩排的情况下保证节目不会出现纰漏,这对表演者有更加严格的要求。
“现在再加一个节目,风险太大了。”单尘说,“何况一个节目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原来那个节目砍掉对整体的汇演影响不大,我觉得还是不加了吧。”
周边的同学连声附和。
“这可不行,节目不能少。”韩力油盐不进,“找不到要表演的同学也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了补救方法。”
他目光一转,投到单尘身上:“到了最后,如果还没确定合适的同学,就让单尘补上,曲目我也选好了。”
话一讲完,众皆哗然。
“我不会什么才艺。”单尘双眉微蹙,“韩力,你擅作主张让我当替补时,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韩力理所当然道:“事出紧急,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了。”
台前鼓声敲响,汇演正式开始了。
单尘没再管韩力,绕过他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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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玉城一中不强制高三同学必须来观看文艺演出,但整个活动大厅还是乌泱泱的坐满了人。
单尘神情如常,声音平稳,表面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内心却迅速盘转起来。
韩力公报私仇不用说,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如何从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局面中脱身。
单尘翻到最后一张提词卡,看到上面自己的名字后,无声得叹了口气。
他完全不会唱歌啊!
“单尘学长,你真的要上台表演吗?”退到幕后时,一个宣传部的同学问。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韩力在强人所难。”随行的女主持说,“我们不管他,直接跳过那条报幕吧,大不了之后被训几句。”
“你们在议论什么?”韩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怀好意笑着说,“我劝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乱打什么馊主意。”
他伸手指向单尘:“单尘,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讲。”
“就在这说。”单尘看了眼表,“这个节目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听你讲话。”
“行。”韩力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今天的表演,市领导也在下面看着,他们人手一份节目单,但只有节目的名称,没有表演者的名字。”
“所以别幻想着少报一个节目了,谁知道领导们会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真出了问题,还不得是我们担着。”韩力继续说,“这样吧,我替你上,如何?”
单尘顿时警惕起来,问:“你有什么要求?”
韩力递给他一张折叠的纸,单尘正要打开查看时,就被韩力拦住了:
“没人的时候再看,放心,又不强迫你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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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必上台,本该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但单尘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开心。
那张纸被他放在裤子的口袋里,拿在手上分明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在他身上却沉甸甸的如同巨石一般坠着。
单尘无数次想把那张纸拿出来,但碍于身边围着的人,他还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语言类节目的表演,鉴于时间还算充裕,单尘借口上厕所远离了人群。
他来到一处昏暗的角落,才刚站定,就被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
“!”
单尘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才松了一口气:“江兆,你怎么在这里?”
江兆一脸无辜:“我一直就在这里站着,是你没有看见我。”
单尘问:“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不去活动厅那里呆着?”
江兆打了个哈欠:“我刚从活动厅过来,在那里坐着太无聊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江兆话题一转,“我看见你的手一直在摸口袋。”
单尘把在后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江兆。
他将手放进口袋:“对了,那个纸条就在……等等!纸条怎么不见了?”
单尘迅速将身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遍,愣是没见纸的影子。
“找不到就算了,又不是非得接受韩力的帮助不可。”江兆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韩力,让他把我也加上。”
“你?”
能从江兆嘴里听到这话,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单尘说:“先不论你要和韩力一起表演,之前你不是不愿意……”
他在说服江兆参加运动会后,也曾试图邀请江兆参加文艺汇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