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面前的门唰地一声被人打开,紧接着推门而入的人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嘘。”江兆低声说,“宿管在外面,不要说话。”
他几乎是贴在单尘的耳朵说话,单尘眨了眨眼,还是保持了静止。
宿管在他们宿舍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好在他并没有进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搁平常是绝对没有什么的,但眼下单尘的脚受了伤,长期维持一个姿势,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他想换个姿势疏解一下疼痛,却被江兆按住了。
单尘以为宿管还没走远,也顺着江兆的动作稳住不动了。
结果下一刻,江兆的手抄进他的腿窝处,略微一用力,将单尘整个人抱了起来。
!
单尘下意识想要惊呼,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情景,只得将内心的震惊强行咽了下去。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黑暗中全身腾空让单尘莫名觉得不够踏实,他又不能现在跳下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抓紧江兆的衣服。
江兆的动作相当轻,他走得很慢,怕是担心弄出了声响惹来门外巡视的宿管。
直到被放到床上后,单尘这才缓缓长舒了一口气。
江兆身子弯得很低,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单尘身上离开,门口又传来耳熟的脚步声。
单尘的动作比脑子快,他反手一拽,直接把江兆拉到了床上。
床垫十分厚实,饶是江兆这种大个子砸下来也没有发出多大动静。
随即单尘伸手一扯,被子就把江兆完全盖住了。
做好这一切后单尘立即躺在床上,只从被窝里露出了半个脑袋。
刚闭上眼睛,门就传来吱呀一声响。
宿管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没多时又把门重新关上了。
江兆藏在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都闷闷的:“如果宿管进来了,你准备怎么解释?”
他这话提醒了单尘,睁眼一看,自己被子的一侧高得格外明显。
隐藏得确实格外拙劣。
单尘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他怎会想到如此幼稚的藏人办法?
单尘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低声回道:“那你赶紧回自己的床上去。”
他又想起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忍不住呛了回去:“如果宿管第一次就开门进来了,你要怎么解释?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说我脚上有伤,所以速度慢了点的。”
“还有,不是还有两分钟吗?为什么灯会灭得那么快?”
江兆语气很无辜:“那我怎么知道?明明就是还有两分钟啊!”
单尘懒得继续争辩这些没用的,说:“不管了,你先回去。万一宿管再进来就不好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推江兆,推了两下,江兆都纹丝未动。
两人的身体几乎紧密相贴,刚才太过紧张,回过神后单尘才发觉两人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甚至江兆的脸就挨着他的胸口……
更尴尬的是,单尘感到江兆似乎起了反应……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小声催促江兆:“你赶紧回去……”
“去”字还没说出口,门又被推开了。
单尘觉得自己前半生受到的惊吓都要集中在这一个晚上了。
他迅速拉起被子,身体往床外面移了移。
这样一来,江兆的半边身子都被他压在下面了,不仔细看,只会觉得这位学生多垫了一层床垫罢了。
即便如此,单尘还是不放心,偷偷睁开了一只眼观察宿管。
如果被发现了,他是直接认错,还是再狡辩一会儿?
单尘想起江元写的检讨,如果他和江兆因为挤在一张床上被抓,检讨书要怎么写?
话说有规定两人不准睡一张床吗?
眨眼间单尘就把自己的下场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静静等待屠夫宣判结果。
就是今天的宿管看上去有点儿面生……
单尘借着门外的应急灯光细细看了一番,这才发现今天的宿管竟然是一位老大爷。
大爷的眼神似乎不太好,进屋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房间看过了吧……四人间只住了两个人……哦哦,两个人都在床上躺着呢……”
他这话听得单尘后背直冒冷汗,心想难道大爷发现了?
下一瞬,大爷又说:“另一个睡觉咋还蒙脸嘞?不中不中,不能打扰学生睡觉。”
他自顾自念叨半天,终于离开了宿舍。
没发现?
单尘往对面的床上看去,江兆不知道什么把枕头塞进了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不认真看还挺像个蒙着脸睡觉的。
这下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单尘翻了个身,被窝里面嘎吱一声响,随后传来闷哼——
差点忘了,江兆还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