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李予用法术把秦致和陶影送到了正月堂,安置好这俩脆皮人类后,他长舒了口气,来到院子里和方也面对面坐着。
姜果闻讯过来送了一壶茶,李予和方也一一道谢接过,喝了一口后,他说:“要不要把他俩的记忆抹去?”
“抹去吧,”姜果说,“你带的那具尸体我看了,万一他们还记得,估计要噩梦缠身。”
李予点点头,问:“三哥呢?”
“三哥有事出去了,”姜果看向方也,意有所指地说,“这位也是你同学吗?看着很不同寻常啊。”
方也说:“我是敦题山的蛇妖,如今化名方也,来淮州八中报恩。”
“唔,你让我想起了一部家喻户晓的电视剧。”
方也抿嘴一笑,随后,他看着院子里的两颗洋槐树,说:“李予,你之前有没有学过一篇课文,文中有一句话广为流传,写的是‘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洋槐树,另外一棵也是洋槐树’。”
姜果忍俊不禁,说:“李予,你别听他的,人家课文里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李予笼统也没学过几篇课文,他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并没有和姜果他俩争论。
他方才还在想秦致和陶影该怎么安顿,一听说张迟默有事离开,他心思一股脑地全都放在张迟默身上了。
不会是因为那道咬痕吧?
既然他咬张迟默是想吃张迟默的尧线,这一口必然有法力注入,即便没有伤及张迟默的尧线,也会对张迟默造成影响。
他太粗心,以至于没有想到这一层,忘了自己的法力对张迟默也会有影响。
……
方也不善言辞,在院子里提了一句两颗洋槐树后几乎不怎么开口了,为了避免尴尬,他一味地吃茶。
可能是后来吃到人有三急,他没等秦致和陶影醒来便提前走了。
姜果原本想给他打辆车,但正月堂与八中离得实在太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打辆车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多,因此,在方也的再三推脱下,姜果就此作罢。
方也离开后不久,他们班主任王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班上一次性消失了四名学生,这四个学生三个没有联络方式,唯一一个随身携带电话手表的还没来得及存班主任的电话,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直接打到了正月堂店里。
李予没想好怎么说,自然是姜果接的电话,就她生动的表情来看,情况很紧急。
几分钟后,姜果挂断电话,对李予说:“秦致他们的父母很着急,已经派人找到学校了,现在估计已经开车过来了。”
“我先去抹去他们的记忆。”
姜果“嗯”了一声,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了。
李予一溜烟地跑进了卧室,对着床上两个人事不省的人一一施了法,须臾,他收手,凌厉的光晕在房内缓缓消失。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来接秦致和陶影的人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这人自称是秦家的管家,还带了两个保镖,齐刷刷地站在姜果的后面,乍一看好像姜果的左右护法。
李予和他们说明了情况,为首的管家向他们道了谢,随后为自家少爷的叨扰道歉,半推半就地进了李予的卧室,把人接走了。
院落里的洋槐树左右摇曳,落了满地的白色洋槐花,闷热的夏风一吹,全都蜷缩到墙角和走廊底下去了。
送走最后的两位大佛,李予也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开始晒太阳。
他刚刚合上眼,姜果便问:“你请假了吗,怎么不回学校?”
我去!
李予猛然睁开眼,困意全无。
他没请假。
姜果恶作剧达成,邪魅一笑,说:“放心,刚刚在电话里我已经帮你请过了。看你黑眼圈那么重,下午休息休息。正好,你也把尸体带过来了,三哥估计已经看完了,他说他有事要跟你交代,你去阁楼找他吧。”
“三哥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他只是不想见客而已。”姜果神神秘秘地说,“刚才离开的那个蛇妖,千年前受过三哥的造化,若是让他们见面,于情于理,他都该拜一拜三哥。可现在是民主社会,不讲究这些,从前那些有过缘分的妖怪,三哥一直能避则避。”
李予恍然大悟,说:“三哥还是社恐啊?”
姜果惊奇道:“哟,你互联网玩得还挺溜,都知道社恐这个词了。”
李予谦虚道:“也就一般般。”
“行了,”姜果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去楼上找三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