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在后一把托住了苏蕊卿的腰。
“没事吧。”沈斐问到。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看把我气的,这人怎么就这么纠缠不清了呢?”苏蕊卿抚着胸口,眼前的天地还在打着转。
睿王与廊城的关系匪浅,蕊宝楼要在西境立足,这人她是躲不过了。
而后去蕊宝阁,苏蕊卿都让小翠先去探探,自己先苟在角落里,等小翠示意周边无异常时她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楼。每日来应聘的工匠不多,但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苏蕊卿在铺子里相看觉得满意的几人,准备将他们留了下来。此时付四娘传来了信,说供应金银的老板权源,携款跑了!
!啥?
苏蕊卿将信又从头一字一句地读了一遍,权源跑了?专门供应金银原料的老板,居然跑了?
蕊宝楼最开始是在一些散户处购入金银,后来生意红火起来有些货量更多的老板找到她,她对比了几家后便挑选了一家,后来这家的老板供应不够苏蕊卿的需求,加上当时收购了郁玉阁,于是苏蕊卿便没在与之前的老板合作,将郁玉阁的供货链直接成了蕊宝楼的供货商。
苏蕊卿想着郁玉阁也是王都的老字号,供应商也是合作了数十年的老人,倒是万万没想到,到了交货日时,权源迟迟没派人来,付四娘便派了人去问,结果已人去楼空。
老板权源带着妻儿老小卷了钱逃跑,就剩下家里几个侍从,不止蕊宝楼一家受了损失,他的家门口每日都有被骗的下家派人堵在他门口要钱,看不见人影,无济于事。
这些人报了官,先发现的去了权源家里将家具一搬而空,蕊宝楼反应过来时,已经没东西可搬了。
担务之急时先找到可靠的供应商,把货做出来,但是付四娘说,账上已经没有可以动用的现金流了。
这段时日先是收购郁玉阁,然后义镇建厂,再是廊城开分号,几百两几百两的如流水般花出去,现在蕊宝楼可以用的银钱只有十几两。
苏蕊卿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现在只想两眼一闭晕过去。
半夜苏蕊卿便驾了马车回王都。三日颠簸,都把马跑瘦了。
“权源那里,卷走了多少?”苏蕊卿一下马车贾府都没来得及去便径直去了蕊宝楼的账房问到。
“上一季度四期的银钱已经付了三期,因为一直要的他家的货,所以下一季度我们定金也付出去了,一共…一共付了一千三百四十两。”账房带着透镜,把那算盘拨了好几遍,珠子都盘爆浆了算出来还是这么多,一分都少不了。
“什么?!”苏蕊卿整个人都炸了,这相当于把她赚来的钱都差不多全亏进去了!
“疯了,权源到底跑哪去了,谁能给我抓回来!”苏蕊卿气得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快,叫郎中郎中!”
这次没躲过,苏蕊卿真的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苏蕊卿绝望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辛辛苦苦大半年,倒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欲哭无泪,找谁能说理。
“夫人,莫气坏了身子,先把药喝了吧。”小翠轻手轻脚走到苏蕊卿身旁,将药碗端了过来。
“不活了,小翠,我不活了。”苏蕊卿看着天花板。
以前在苏府时,吃穿用度都是府里供给,苏蕊卿对银两是什么都没个印象,开了蕊宝楼后才知柴米贵,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以为只用是盘铺子雇工匠,而后又买原料雇侍卫,铺子里大到桌案小到一支笔,每一个流出去的铜板都是钱,苏蕊卿本想着是将嫁妆移出贾府,
移是移出府了,就是都花进了蕊宝楼里,自己也没剩几个子。
看着生意一点点有了起色,苏蕊卿离独立门户一步步接近,谁知遇到这该死的权源!这哪里是骗的银钱,分明是骗走了她的希望,骗走了她对生活的热爱!
苏蕊卿了两眼一闭,“不活了,活不动了,没法活了。”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蕊宝楼就此要关门大吉了吗?她的分店还没装修好啊!
“夫人别这样说,不过些身外之物,钱没了我们还可以赚回来的!你看铺子里上新的货,再看看我们买下来的铺子,有的都还有的,夫人千万别自寻短见,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夫人要振作起来啊。”小翠将苏蕊卿眼角的泪轻轻擦泪了去,付四娘也忙在一旁安慰起来,
“老板没事的,一定要保重身体,做生意是这样的,有亏有赢,但是老板蕊宝楼已经很棒了,我们不能被这么点小事打倒,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大家…大家都还等着听你安排。”
是啊,这么多工匠,伙计,都还等着自己呢。
可是,可是没钱啊!
“呜呜呜,啊!!!”苏蕊卿实在是忍不住了,拽着被子捂住头放声哭了起来。
小翠在一旁轻轻拍着苏蕊卿,“哭吧夫人,哭出来就好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