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苏蕊卿哭累了,闭眼睡了过去。
醒来时,两眼像是抹了粘膏一样撑不开,可能睡得比较久,脑袋没有了往日的昏沉。
这几日舟车劳顿,苏蕊卿也没有好生歇息。
用过早膳,走到厅堂时,看见郁匆在那里坐着,旁边还坐着沈斐。
“沈斐?”苏蕊卿揉了揉还没消肿的红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夫人,我们前脚走,沈公子后脚便也跟着我们回了王都,他…他还没用膳。”小翠在一旁小声说到。
“那不早说,快快,把沈公子带到饭堂,小翠…”
“我不饿的贾夫人,我就是来看看你。”苏蕊卿话还没说完,沈斐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往她身旁走来。
苏蕊卿用手帕遮住她的红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这狼狈模样。
“姐姐。”悻悻地喊了一声苏蕊卿。
都还忘了,沈斐旁边还坐着个郁匆,他不出声,苏蕊卿都没看见他。
一听见他声音,苏蕊卿便气不打一出来地道,“闭嘴谁是你姐姐,你姓苏吗就在这乱喊,走走走,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看见你就烦,”
“姐姐你别轰我,我有事说有事说,”苏蕊卿此时已经顾不得形象,放下遮住眼的手帕挽起袖子一边朝着郁匆的方向走去,一遍嘴里说着又一边手上使劲把他往外推,郁匆边被苏蕊卿推着边挡开苏蕊卿的手企图站在那不往门外迈。
“高无许跑了!”郁匆像左边走过一步躲开了苏蕊卿推着的一只手,站在旁吼了出来。
?谁是高无许?
!不对,郁玉阁工匠的总管?!
晴天霹雳,苏蕊卿刚醒来的神现在恨不得没醒过来。她情愿还在梦里,袖中的手掐了一下自己另一只胳膊,疼得她一叫,
很不巧,她不是在做梦。
小翠连忙走上前去扶住苏蕊卿,“郁老板你倒是该等一会在说的,这夫人才缓过来!”
“没事,我没事。”苏蕊卿强撑着借着小翠胳膊的力闭了会眼,心中默念到这是天要亡了蕊宝楼吗?
沈斐递上一杯茶,将一个熏香包置于苏蕊卿面前拂了拂,里面是些安神的香料,苏蕊卿深吸了几下,平静了下来。
小翠扶她在旁边坐了下来。
“高无许,他又卷走了多少钱,”苏蕊卿平静地问到。
“账上没变动,应该就是和权源那笔是一起的,他消失了。”郁匆在一旁小声到。
还好,钱没再少这件事就不用另起一件事算。
“他不是在郁玉阁干了这么多年吗,你们郁家的家生仆,户籍都落在郁家,他没户籍能往哪里跑?”
苏蕊卿喝了口茶,他跑也跑不掉。
“我…我把户籍还给他了。”郁匆再一次小声说到。
?
“他前段时日说在老家安置了一间房子,想脱了籍后入到农籍好送自家闺女出嫁,这样他女儿便不再是奴籍,嫁去婆家也免得受欺负。我想着他一直对郁家忠心耿耿,到了郁玉阁也处处都帮衬着我,为了自己子女考虑也无可厚非。一心软就,就想也没想把籍给他脱了还给他了。”
郁匆说话都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谁知,谁知他竟然骗我,他根本没回什么老家,而是,而是跑了。”说这,郁匆眉头挤在一处,声音有些哽咽。
高无许待在郁玉阁这么久,待他都能像半个爹,却没有顾及一点主仆情分,竟然抛下他跑了,跑了。郁匆想起来眼前湿润,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又不好意思哭,只得抬头看了看天。
苏蕊卿本想着责怪他游手好闲,看吧,这下是真的把家给偷了,而后听他讲起高无许的由头她也心软了,高无许就算是当着她的面这么讲,她也会二话不说把籍还给他,又听见郁匆逐渐变小的声音,偏过头看他时郁匆神情也不对,便还是没能忍心责怪。
“算了,他跑了就跑了吧,也不全怪你。”苏蕊卿偏过刚才看郁匆的头,伸出一只胳膊够到郁匆的肩膀拍了拍,靠在椅子上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