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身影动了一下,面容在灯光下显现出来,是席极。
“嗯。”林析锁上大门,看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的人,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刚刚来了一位特邀嘉宾。”
“刚刚?”林析有些惊讶。
节目都已经录制快一个星期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席极眉头皱起,“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导演把他和你安排在一个屋子里。”
心底排斥感只是出现一瞬,林析立马想通,打着哈欠道:“只有我一个人一间,导演让他和我住一起很正常。”
“嗯。”席极看着面露疲色的青年,余下话语在嘴中打转,最后被他揉成一句,“有什么事喊我,早点休息。”
“谢谢。”
站在门口,林析举起手,带着迟疑,轻轻扣在门上。
刚刚在席极面前他表现地很无所谓,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已经许多年没有和人同床共枕了,更何况是陌生人。
而且万一自己的尾巴半夜不受控制,跑出来怎么办?
思绪纷乱之际,房门被打开。
高大身影挡住房间灯光,在眼前投下阴影,林析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极为熟悉的眸子里。
“小叔?!”
沈惊缺没说话,转身进屋。
林析原本纷繁的脑子更加杂乱,低着头跟着男人一步步向前走。
“嘭。”柔软额头撞上硬邦邦后背。
清亮眼中瞬间聚集一汪泪,林析揉着额头红痕,抬眼看向男人,眼尾红红,眉心轻撇,似是在控诉他的突然停下。
“去关门。”沈惊缺揉揉眉,眸中满是无奈,怎么这么娇气呢?
“哦。”林析关上门后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洗澡没有?”
“没。”
“先去洗澡。”
“好。”
此时的林析像是一个机器人,在主人的吩咐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沈惊缺坐在床边,看他摘下助听器,换上拖鞋,拿起衣服,乖乖去洗澡。
小屋灯光暖黄,风扇咯吱咯吱转动,沈惊缺精神一松,轮班处理工作的疲惫一扫而空。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林析端着盆回来,发尾滴着水,打湿睡衣。
“过来。”
林析听不见,但他可以读懂沈惊缺的唇语。
等他坐在椅子上,暖风吹得整个人昏昏欲睡时,修长手指揉过黑发,不经意间蹭过脖颈,痒的他向前躲,却被男人摁住,林析这才清醒过来。
他现在在干什么,让小叔帮他吹头发!是嫌自己活得时间不够长吗?
“我自己来吧,小叔。”林析没戴助听器,害怕说话控制不住音量,比划着手语。
察觉到手下人的僵硬,不似刚才那般放松,沈惊缺莫名不爽,继续着手下动作,用行动拒绝。
好在男生头发短,不一会便吹完了。
沈惊缺揉着手下干燥柔软的头发,突发奇想:要是留一捧长发呢?
看着青年上挑的狐狸眼,自己一只手可以覆盖住的脸蛋,沈惊缺心情愉悦,好像很适合。
林析整个人都快缩在椅子里了,男人的眼神太有实质性,脑袋被不轻不重揉着,让他有一种被男人当成宠物把玩的感觉。
“小叔,好了吗?”林析有些慌,手速飞快。
“嗯。”
林析听不见声音,但是脑袋被松开,他忙不迭翻身上床,企图逃避当下奇怪氛围。
沈惊缺见青年跪在大床上,腰背下榻,圆润脚趾绷紧,专心收拾床铺,心中蓦然泛起异样情绪。
“唔!”林析浑身一抖,脚腕却被一只大手扣住向后拉,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狼狈趴在床上。
助听器被男人塞进耳朵,林析慌张开口:“小叔你做什么?”,这样的姿势让他想到了某个不太美妙的早上。
“你不上药直接睡?”
“啊。”林析没想到是这件事,呆愣楞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沈惊缺一副看傻子的样子,下巴一扬,林析随之望去,碘伏棉签红花油。
额......
紧张情绪烟消云散,更多的是尴尬。
“涂,但是您可不可以不看我。”林析自暴自弃,脸色透红。
“不可以,我帮你。”沈惊缺拿起棉签,态度坚决,“脱了。”
林析嗅着满屋子的红花油味,背上一双大手揉搓着,两人都不说话,只有他时不时的闷哼几声,气氛渐渐怪异。
“小叔您怎么来这个综艺了?”林析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率先打破安静。
“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需要你这个大Boss亲自来完成,林析暗戳戳想着。
“您要在这里待几天?”
“综艺结束。”
呲,侥幸的小火苗彻底熄灭。
“哦。”
沈惊缺听着青年焉哒哒的声音,手下力气加重,“怎么?不想让我留在这里?”
“没有,没有。”林析连连摆手,“您的工作最重要。”
“好了,把助听器摘了,然后去睡觉。”沈惊缺松开手。
等沈惊缺洗完手回来,林析已经把自己包成蝉蛹,紧紧靠着里边,一动不动。
沈惊缺失笑,抬手把灯关上。
林析屏住呼吸,“啪塔”一声,眼前陷入黑暗,几道脚步声过后,身边床榻陷落,温热躯体躺在自己旁边,无时无刻散发着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