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嫌弃蒋大鸿生得过于丑陋,指挥姜不言用木头从车尾接出一截,把蒋大鸿捆在那上面。
仅仅经过一晚上,蒋大鸿身上那一股凶狠狂傲之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半垂着眼,任凭姜不言把他像是年猪似的捆起来。
浮白原本就在庐州,收到了姜不言的飞鸽传书,赶紧结算了客栈的房钱来迎。
他骑在马上,远远的听见一阵悦耳的车铃声,不过刹那,一辆颇为精致的桐木马车踏风而至。
最为显眼的是马车上方插着的一把木质匕首。
“师弟!”
浮白急的险些跌下马,这枚木质匕首是姜不言初习武时,他亲手雕的,如今被插在马车上当做信号,师弟恐怕情况不好。
再想到飞鸽传书里那句:“遭人袭击,重伤!”
“师弟!”
浮白突然冲出来,又一声悲鸣,惊得马儿高声嘶鸣,两只前腿高高抬起,后面的车厢一时刹不住隐约有侧翻的意思。
浮白当机立断,跳上马车,扯住缰绳后翻上车顶,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马车彻底逼停。
车帘轻轻晃动,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然后出现了一张俊朗的脸。
谢玉拱手:“浮白兄,久仰,上次未能得见……”
顺着撩开的帘子,浮白看到马车最里面躺着面色苍白的姜不言,一掌把碍事的谢玉掀开。
“阿弟!”
却见十五岁成名的酒半仙,双臂颤抖,撑了一下,又撑了一下才上了车架。
刚要往里去时,谢玉伸出一只胳膊挡住浮白的去路:“暂时没事,烦请浮白兄为我驾车。”
浮白放心不下,还要再争。
谢玉声音一下子沉下来:“越快找到药王,越安全!”
浮白咬紧的嘴唇松开,又不死心地往马车里看了一眼,两只手抢过缰绳,冷声道:“坐好便是!”
庐州李家,世代行医,不见经传,直到出了一个药王李元鼎,声名大噪。
不过这个李元鼎是个怪人。
先帝曾患有夜盲之症,派人邀请李元鼎进京看诊,李元鼎委婉拒绝。
过了几年荣华太子腹泻,反复数月,太医院再次请药王进京,李元鼎再次闭门不见。
四哥那时候不信邪,又讨了封圣旨试探,没想到这李元鼎竟然将祖传的宅子卖掉,迁出庐州城,这件事一度成为兄弟们之间的笑柄。
谢玉听暗卫说起过李元鼎把李宅搬到了一个征税年年垫底的破败小县城。
躲谢家人像是躲鬼一样。
因此谢玉对于李元鼎的印象并不算好。
谢玉下车亲自扣门,来应门的是个端庄的年轻妇人。
“请问你是?”妇人开口问道。
“在下谢玉……”
话说到一半,突然侧方一股力道把谢玉推到一边。
“沧云山弟子求药王救命!”
浮白目光坚定,仿佛那妇人就算让他立即自断一指,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妇人听到这话,神色变得严肃:“既是救命之事,赶快随我入门。”
谢玉扶着门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若是不报了今日这两巴掌的仇,他就不姓谢!
李家府邸的装潢和这县城里的普通富户无甚区别,若非随处飘散的药香,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药王李的住处。
妇人命令仆从卸下门槛,让马车从正门进入。
马车停在院子里,三个人熟练地进入马车抬人,马车里躺着的人居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姜不言看见被吓得直捂胸口的三个人,心虚的摸摸鼻子:“病患在车坐下面的暗箱里。”
“师弟?”
浮白看见姜不言生龙活虎的从车厢里跳出来,眼睛瞪得浑圆。
姜不言跪在地上还没开始解释,那边传来一声轻呼:“坤儿!”
谢玉拉起姜不言,对浮白和年轻妇人解释道:“我们遇到重伤的徐弟,姜少侠出手为他护住心脉,一时情急,顾不上为徐兄弟换上干净衣衫。”
“徐兄弟一路遭人伏击,为引人耳目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年轻妇人看着瘦弱,却十分有劲,一把抱起徐坤。
“两位的恩情,我徐婉卿记下了,我侄儿此刻情况危机,婉卿不能亲自招待两位,请见谅。”
没想到这位竟然就是李元鼎的夫人,徐坤的小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