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人……”
“领头几个由皇城司先行押送回京审问,其余的徐将军看着办。”
等到其中一人走后,留下的徐将军心有不满又不敢言,只将脚边的小石块踢飞。
带着怨气的石块滚到大胡子跟前。
他心生一计,用外邦语高喊着什么,把徐将军吸引过来。
大胡子没想到的是这位将军认得他。
八年前盘踞漳州山野,领着个规模不小的匪帮,今朝竟在京畿地区窃起了军饷。
"你在叫嚷什么,有……刘册?"
大胡子听他说出自己名字时一震,不过心中计谋未有丝毫动摇。
“徐将军认得小人便更好说些。我知道这矿场背后的不少人和事,将军和不留下我邀功,小人只求将军保我一命。”
“好啊。”
徐将军前脚答应下来,后脚就把刘册交到了皇城司的人手中。
刘册在一旁说这姓徐的活该被人看低。
或许在他心中嫉妒和是非不分应当同论。
不过无人在意,待到刘册进皇城司狱中,严刑拷打之后他便再无价值。
朝云与他们一道,约莫是两日后回京,这是她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快要死了。
祝泽世在大理寺晕厥过去,宫中的太医来了几波都不知是何原因导致,“嘉昱郡主将死”的谣言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
谣言一出,再结合近来发生之事,城中陆续有人关上自家院门议论,都说这天下要改姓。
这些议论也不算空穴来风。
不过一月之间,三皇子傅泽璟横尸街头,二皇子傅泽瑜下落不明,连长公主的独女也免不了惨遭毒手。
若非为了太子之位,便是有人在觊觎皇位。
圣上龙体康健,迟迟不立太子,仅剩的皇长子傅泽珵自然会被推进“东宫”,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
一场朝会,群臣腹诽。
偏巧的是祝泽世遇害那日傅泽珵也在大理寺,若不是有大理寺卿作证,他怕是要在牢狱中走上一遭。
宫中几个下人不知在说什么,面色凝重,一边说还一边张望周围。
连夕似乎听见他们说到了祝泽世,于是靠近了些。
“听太医局的小李大人说嘉昱郡主已经昏迷三日了。”
“圣上与太后最宠爱的便是这位郡主,可知道是谁人谋害的?”
“这便不知了,不过她不是什么好人,三年前弑母杀……”
那人一边擦着小径边的灯,一边说话,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话未说完,连夕已将手中的一瓢粪肥泼到他身上。
“这些圈鹿粪还不够园里用的,姐姐你泼他身上做甚?”连夕身旁的宫女见状叫喊到。
“谁给你们的胆子议论郡主!”
沾染了一身粪土的那人见来人是连夕,敢怒不敢言。
连夕深得皇后爱重,又是郡主亲荐入宫,虽只是个花匠,后宫中除了两位主子没人敢给她脸色。
几人伏身求饶之景况正好被路过的陆朝槿看见。
朝官不可入后宫,连夕瞥见山石后的陆朝槿心中生疑。
“连翘,姐姐记得你最是熟记宫中规矩,给他们讲讲。”
连夕暂不欲与面前几人纠缠,支开连翘后,悄悄跟了上去。
三年前陆朝槿敲鸣冤鼓时,连夕被祝泽世送去了学堂。
学堂里教她的夫子是陆朝槿开蒙之师,陆朝槿到学堂时她遥遥望见过。
陆朝槿生得极好看,只需一眼,过目难忘。
看着眼前行迹鬼祟的人,实在是和记忆里的陆朝槿有些出入。
一路跟到了皇后的寝殿外,连夕看见陆朝槿唤来一个宫女,像是还交给了她什么东西。
连夕转身离开不过十尺,便被人从身后抓住手臂,与此同时颈侧还感到一丝寒意。
“是谁派你来的!”
连夕被吓慌了神,即使知道身后之人是陆朝槿也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若不说,待到这条路上有人经过我便把这刀刃嵌入你脖子里。”
两人站立之地在一片竹林之后,只要路过的人不刻意盯着便不会被发现。
听见陆朝槿的威胁,连夕心跳似鼓声震荡,毕竟她的话音比不过脖子上的刀刃快。
“无人指使,只是在后宫中见到朝官,心中警惕才尾随陆大人至此。”连夕颤声到。
“既然如此便随我出宫,待到事了,本官定安然无恙送你回来。”
连夕连忙摇头,正要说些什么时,脖子上已经感到了刺痛。
“我听大人的。”
半个时辰后,皇宫戒严。
原因有二,一是有个花匠失踪,二是皇城司收到消息称嘉昱郡主遇害是皇后的手笔,正在宫内搜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