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菲丝倦怠倦怠地俯视他,“不是说人鱼在陆地能幻化出双腿吗?它怎么变不出来。”
宇宙商人当时正站在他的身边奉献珍宝,他解释道,“人鱼族只有在自愿的时候才会以双腿步行。”
“性子这么傲,把他的尾巴劈开。”
话音落下,身后的随从双臂化为镰刀,禁锢住人鱼使臣,闪耀的鳞片崩裂,侍从硬生生劈开了使臣的鱼尾。
场面血腥残忍,宇宙商人汗流浃背,“大人,他毕竟是人鱼族的使臣。”
梅德菲丝公爵不以为意,“那又怎样,手下败将罢了。”
人鱼死了。他的身边散落着一堆灰白的珍珠,染着血,光芒黯淡。侍从擦拭干净奉给梅德菲丝公爵。
梅德菲丝扫了一眼,“灰扑扑的,扔了吧。”
虫族侍从啃啮着人鱼的尸体,那是梅德菲丝给他们的奖励。数不清的珠子滑进下水道,兜兜转转,有一颗落到了涅柔斯的手里。
也是从同族的记忆里,涅柔斯对虫族的暴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几乎所有幻想种都能断肢再生,但是谁喜欢痛呢。
涅柔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想要在这里看书。”
这是一个很小的要求,埃穆尔欣然应允。
黎明学院。
虫族辞书社修订了新的教材,封面漆黑,烫金花体字写着《逆世箴言》。序言写着“善良是弱者的遮羞布,唯有冷酷与狠辣,方能在世间立足”。
西摩尔懒洋洋地翻着课本,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子受到了污染,他把毒教材扔的远远的,感叹道:“还好我不是一开始就在虫族长大,不然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呢。”
虫族教科书的理念可以概括为一句话——以恶为荣,以善为耻。简单来说,接受过正统虫族教育的公民都有“善良羞耻症”,做点好事像是做贼一样,绝对不会让人知道。黎明学院的学生更是不用说了,学院教导加上家族强化,洗脑plus版,个个都是超级大反派预备役。
精灵王子把教材丢到了教室最后的焚烧炉里,“三观不正。”
西摩尔双手背在脑后,翘着椅子,“为什么要把我们排进这个班啊,之前在C班挺好的。
“元老院那边安排下来一个纯血公爵,西摩尔,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西摩尔随意道:“一群极端崇尚战争的神经病,封闭环境下养出来的孩子,天赋绝佳任他们涂染的一张白纸,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性格。”
精灵王子想起虫族贵族的性格,生怕西摩尔惹出什么事端,他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矛盾,你都要保持冷静。”
“懂了,要让着他是吧。”西摩尔叹气。
横空出世的少年公爵,西宇宙最不好得罪的人又加了一位。
“我们公爵需要你让?”弗兰德走进教室,身后跟着戈尔和乔伊斯,听着里面讨论,不屑道:“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赢我们公爵。”
西摩尔扬起下巴,脖颈上的抑制环反射出银光,“有本事你们把我脖子上的狗链解开啊,让你们这些虫子看看谁才是称霸了宇宙几万年的霸主。”
兽族性格鲁莽冲动,他转头就把精灵王子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弗兰德先前强迫西摩尔强制兽化,把他当坐骑骑在身下。西摩尔对他非常痛恨。他圆润的瞳孔急剧收缩成竖条状。西摩尔在用兽语低骂。
他们一直都不对付。
弗兰德听不懂他在低吼什么,Sthakuras不允许外族使用魔力,对于虫族可没有这条规定。弗兰德冷笑,暗紫色的魔力在掌心聚集。
真打起来对他们没好处。眼看形式不妙,精灵王子神情严肃地喝住他,“西摩尔!”
西摩尔颈上的抑制环不断收缩,他面色涨红,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一声吸引了弗兰德的注意,他掌心魔力消散,目光转向精灵王子,“纵观精灵一族的史书,你们自比万物之灵长、至高至尊的存在,这种称呼对其他文明来说,是否过于傲慢了些。”弗兰德微笑道:“难道我们虫族文明就不如你们吗?”
那当然!——西摩尔很想喊出这句话,精灵王子拉住了他的手,西摩尔憋的脸都红了。
精灵王子面色如土,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垂下眼睫,“时代已然不同。如今星际间交流频繁,无数新兴文明崛起,他们凭借着魔法和科技,在宇宙称王称霸。精灵族虽底蕴深厚,但论及发展速度与对宇宙的探索广度,恐怕已不及某些后起之秀。”
他话说的讨巧。弗兰德冷哼一声,带着附庸者入座。以前他们都坐在最后,今天却不约而同地围绕着最中间的空位一一坐下。
十五个位置的教室,只剩下中间空着。
埃穆尔出现在门口的瞬间,虫族少年集体起身,他们微微欠身,右手置于左胸,“My lord。”
埃穆尔颔首视作回应。
他的紫瞳如冰晶妖异深邃,唇色鲜红如血。面孔比精灵美,五官比人鱼立体,漂亮到极致的如同魔鬼,危险又邪恶。
埃穆尔在唯一的空位上落座。
系统:“监测到主角……”
扫描到主角的面孔,系统核心程序陷入紊乱,代码在虚拟空间里疯狂闪烁,报错提示音接连不断,系统冰冷的机械音陡然变得崩溃,“不、不对,虽然他长得和主角一模一样,但也改变不了这是主角的祖宗啊。”
系统飞速扫描着周围环境,获取到的年份数据与预设大相径庭。按照任务设定,它应该穿梭到F2039年,保护主角免受穿越者骚扰,可、可、这是E493年啊。
它居然穿越到了三万年前!
“数据异常!数据异常!”系统试图回溯穿越路径,可过往的时空轨迹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搅乱,关键节点数据缺失、错乱,根本无从查起。它尝试与总部建立通讯,却发现信号在这个奇异时空里如泥牛入海,毫无回应。
系统恐慌地大叫,“天呐!”
“闭嘴。”埃穆尔面露不耐。
这系统在他脑子里唱大戏呢!叫来叫去。
每次都在埃穆尔快要忘记系统的存在时,它又忽然出来找点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