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蘅顿了顿,眼里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毕竟池姑娘你,秀色可餐。”
“我长得也不差,池姑娘要考虑一下吗?
“若是将来你我二人有幸结为道侣,你便再也不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了。
“仙丹灵药当糖豆吃就不说了,你那纸糊一样的身子骨也很快就能养回来……
“考虑一下吧?你不吃亏的。”
思绪回笼,池柳不再思考早饭时祝蘅近乎敷衍的回答。
她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声音有些干涩。
“你如果还是那套说辞,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祝蘅其实也没那么大本事三两句话把自己气成这样,如今的局面倒是正合了她的意。
萍水相逢,她也有些好奇这人能做到哪一步。
又或者是,祝蘅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东西,究竟值得她做到哪一步。
分明自己才是欠债的那个,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祝蘅这个债主在迁就她。
抛开别的不谈。
祝蘅,有时候真的很像那只小狗。
“回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祝蘅猜不到池柳此时的心理活动,只当这人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
她取下腰间的荷包,伸手在里面翻找几下,拿出一个极细的玉镯递给她。
那镯子整体呈血红色,要仔细看才能发现镯子并非本身就是通体血红。
而是其体内有数不清的红色丝线,像血管一样布满了整个镯子。
“先前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你。”
祝蘅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咬唇:“对不住。”
池柳扫过她手心里躺着的那只镯子,目光只停留一瞬,很快就移开了。
她叫她的名字,语气似是无奈:“你这是干嘛?”
哪怕隔着不近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这只血玉镯内蕴含的灵力。
浑厚磅礴,像是下一秒就要冲破载体的束缚。
池柳并不认识这只镯子,却也能看出来它价值不菲。
再说了,能被祝蘅选出来当做赔礼的,哪里会是凡品呢?
“先前说过的,能压制魔气的东西。”
池柳循循善诱:“道歉重要的是诚意,而不在于送多贵重的礼物。”
她需要的是祝蘅接近自己的真相,而非价值连城的宝物。
但很可惜,面前这人显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固执得有些油盐不进。
“本来准备收个三千两的,现在白送给你了。”
少女胸前的平安锁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正中间那圈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池柳不适地眯了眯眼,只片刻的间隙,她感到手腕上一凉。
再低头时那血色的镯子就被戴在了自己手上。
血色丝线如同莲茎扎根白玉,体内叫嚣着要占领身体的魔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像是压在肩头的重担骤然消失,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清朗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这就是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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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不想从池姑娘那里得到什么。”
祝蘅随意地挥开桌案上的书册,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伸手从旁边的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拿在手里把玩,长腿交叠着伸向地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空中轻点。
忽的,那毛笔不受控制地从她手中滑落,沾着墨的狼毫笔尖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某人无辜的裙角。
千钧一发之际,祝蘅指尖微动,堪堪将毛笔停在距她衣服不足一毫的地方。
她抬眼看着池柳,失笑:“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
池柳挑眉,丝毫没有干了坏事的心虚,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真是怕了你了。”
祝蘅将毛笔放回原来的位置收好,抬手一挥就让地上乱七八糟摆着的卷轴归位。
“池姑娘,我有必要替自己正名一下。”
她跳下桌案,食指懒洋洋蹭过鼻尖,最后指向自己,笑得漫不经心。
“我,祝蘅,落云峰峰主门下独苗,中州顶级富二代。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落云峰都是我的。
“除了师尊,翻遍中州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有钱的人。
“金钱,地位,或是权力,你觉得我需要哪一样?”
她什么都不缺。
池柳也听出了祝蘅的言下之意,但这也正是自己所好奇的。
她不相信祝蘅会平白无故救她,替她治病,甚至为她不惜得罪万毒门长老。
这世间或许会有纯粹的感情,但不会出现在她和祝蘅之间。
至少现在不会。
幸好,祝蘅没打算为难她。
她倚靠在博古架上,眼尾挑起狡黠的弧度,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我救你,是因为师尊。”
“榆晚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