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时腿间缺斤少两的陌生感觉。
他居然真的……穿成了太监?
太监!?????
一股荒唐感油然从他心中腾升。
为什么???
就因为睡前不小心撞了脑袋?
就因为他这几天时运不济没有早去烧香拜佛??
周歧的大脑白了许久,跟在一行太监之后,像是个只会跟着行走的干尸。
徒留“太监”二字在脑中反复滚动。
怎么会呢???
怎么会……他……
怎么就……怎么就穿成太监了?
他怎么他怎么他怎么就是……
不对!!!
周歧脚步一顿。
“哎哟!”
身后的太监没注意灯轻轻撞在他身后。
太监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抱歉抱歉。”周歧回应着脚步又跟着走去。
他现在可不能穿越。
就算要穿,也要陪他姑到癌症治好再说。
没错。
周歧脑中给自己指了条明路。
他得想办法回去!
过往所有手机电视的画面如流星一般划过,他抬起头来,脚步又无意识地慢了几分,无云的天上,缀了漫天的星星。
星象!
电视里说的,什么月圆、什么星象……
还有还有什么日月同辉、什么、还有什么……
“干什么!”
一声呵斥从他耳边传来。
周歧回过头,不远处一位侍卫正向他走来,腰间的剑未出鞘,手却时时握在剑鞘。
身后的太监唯恐牵扯,见状急急绕过周歧往前跟去。
剑……剑……
他可以去死啊!!!
周歧惊喜得瞪大了眼睛。
对方愈来愈近,抢剑……还是挑衅、让这人将自己捅死……
周歧咽了口唾沫,视线往另一侧望去,恰好不远处竟真有一潭池子!!
天助我也!
“问你话……”
周歧思绪百转千回,不等对方道完,刹那间,周歧骤然转身拔腿就往另一侧跑!
“你做什么!”侍卫大喊道。
左右侍卫太监一愣,却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来几个人……”
“站住!!”
身后的噪杂被周歧甩在身后,他只觉得月光映照全身,在这夜里竟有丝丝暖意。
更远的地方,周歧望着阴森的高墙,在离开的前一刻反倒显得新奇。
但此时他只希望这跳进水里不是真死。
“噗!”
一声响,周歧跃入水中。
四面八方的强压争先恐后的涌入的鼻腔耳蜗。
带出血来…
……
“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砰!”
“嘶——咳咳。”
周歧的头又一次撞到了床头的架子。
堵住的喉道几声下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周歧?”
“怎么了怎么了?”
“你是不是撞到了……”
“没事……咳咳。”周歧抚着头,摸出床边的手机。
刺眼的屏幕上写着“00:36”
“被口水呛到了我。”
“喝口水吧。”宋淮默了半晌,没忍住道,“你这是真衰啊。”
陈亦默默付出:“我妈前几年给我开了块玉,我给你放床垫下了啊。”
“欸你。”周歧连忙阻止,“这护的主都不一样。”
陈亦隔着蚊帐的手要戳到周歧眼睛:“你快别塞了!”
“哦……”欧阳御典梦呓道,“好……”
宿舍静得很快。
周歧灌了口水,将枕头换了个方位,躺下时还想着方才的梦。
……竟然是个梦。
好真实的梦。
特别是在水下濒临死亡的那个瞬间。
口腔中还残留着过度咳嗽带来的腥气。
啧。
周歧强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但难受的感觉却依旧折磨他许久。
直到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涌来那卷席的困意。
……
是隔得很远的琐碎低语。
周歧蒙蒙睁开眼来。
铜色的瓷砖上倒映着昏黄的光。
身下的触感不是床,是地板。
从宿舍床上摔下来了?
他只想道。
周歧抬起手撑在地上,不过刚睡醒,苍白纤细的手指多少有些使不上力。
他……
……
等等。
……苍白纤细?
周歧将手拿至眼前,粗粝、苍白。
……
他咽了口唾沫。
不是吧……
他将止不住颤抖的手摸到耳轮,那一处……有一道尚未愈合的撕裂伤口。
时间好似静了好几秒。
却下一瞬——
躺在地上安静的那人忽然猝然坐起!
手猛地往身下一摸!!
……
还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