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歧没能读懂对方的反应,见对方如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的好多了。”宋淮肯定道,“还好这附近都是教学楼,不然我刚刚也算扰民了。”
高度工业化的城市,天上的星星并没几颗,连月亮都被乌云遮住大半。
宋淮道:“我后面会跟他完全断开的。”
听到这话,虽不明白宋淮心路历程,但周歧也算勉强放下心来。
周歧随口道:“那你性取向这件事,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宋淮道,“高中的时候他帮我出的柜,已经跟我爸妈他们断决关系三年了。”
周歧真的想撕了自己这张嘴。
宋淮从未在宿舍提及过自己的家人,他也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得知缘由,也并不想揭人伤疤。
“你刚刚说陈亦怎么了?”宋淮贴心地转换话题道。
周歧心中对陈亦充满感激。
二人推开宿舍门时,宿舍内还亮了个台灯。
欧阳二人还按着床位面对面地坐在桌前,似乎是刚聊完处于安静状态。
非常正常的夜聊氛围,如果陈亦的眼眶没有红了一圈的话。
问完什么情况后,陈亦长吁短叹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指了指欧阳御典让对方代劳。
“其实说来话长……”
欧阳御典斟酌半天。
“他失恋了。”
陈亦:“嘤。”
周歧:……
宋淮:……
陈亦礼貌地拿着纸巾小声抽泣。
周歧:“他恋是……具体在什么时候?”
欧阳御典似也觉得自己话有不妥:“他跟女生表白,刚被拒绝转头就掉进池塘了。”
陈亦:“呜呜呜。”
周歧:……
宋淮:“……唉。”
那边宋淮跑去安慰失恋少男,周歧这边还在跟欧阳御典打听全貌。
“他不会游泳,还是女生把他捞出来的,那个店长好像也看到了,他觉得丢脸连谢谢都没说,顶着头水草就回来了。”
“他们店里三个人今天好像是组团去野营。”欧阳御典补充道。
周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蹦出句:“那他从山里回来身上的水居然还没干…”
“应该是干了,后面到学校又不小心摔进了图书馆前面的湖里。”
周歧:啊……
周歧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每人给了陈亦一个拥抱,便陆续回到了床上。
短短几个小时的经历,让周歧大脑的褶皱都登上了一个台阶。
躺在床上半天,他决定自己明天还是老老实实去图书馆把学年论文给写了吧。
睁开眼时出现的地方周歧并不意外。
裕最听见声音从灶台抬起头来,发丝上都沾了些白。
“你来得正好,我饿了。”
裕最不知从哪买来的一袋面粉,浸了水,此时在砧板上揉成了一团奇怪的形状。
“你想吃什么?”周歧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鲜肉饼。”
周歧没做过鲜肉饼,不过他想应该和饺子差不多,但是皮厚一点。
他重新将那团东西加水和面,揉到一半时好奇道:“你为什么……府上不请些人来帮忙?”
“我衣服有请人按时拿去洗…”裕最的眼睛从那团面挪到周歧脸上,“你是说丫鬟小厮?”
周歧这才瞧见这人脸上也沾了面粉,鼻梁上那颗痣被遮得严严实实。
“我不喜欢那种。”裕最这次没有说贵,与周歧撞上视线后却直起身来,懒声道,“不是有你吗?”
“你别收钱不干事啊。”
裕最这么说着就径自离开。
周歧自觉衣服、帷帽,包括下山时采买的钱财都是对方提供,只得兢兢业业将自己的后厨工作做好。
将包好放大版的饺子焖进笼中,周歧打算出庖屋透会儿气,走到亭中,却听见大门外有咚咚的敲门声。
他找不到裕最,行到大门处犹豫是不是该将人叫回时,一把剑猝然从中间的缝隙刺进门中!砰地一声撞!便将未能完全锁上的门闸挑开。
每一道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成的步骤,打开的门后露出了张熟悉的脸。
季灵泽此刻的面色好了不少,虽算不上容光焕发,但眉眼间却是带着笑意。
她望见面前的周歧,笑道:“许久不见!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我叫季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