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迅速作鸟兽散。

厉织寒面无表情地跳下洗手台。

现在卫生间里除了厉织寒自己，没有别人。

他提着拐杖走出卫生间。

刚才还正常走路的左脚，却在走出卫生间的一刹那，又跛了起来。

厉织寒扶着拐杖，缓慢回到教室。

两天后。

“716分。”荀陌站在张贴在小黑板上的成绩单前，人都看傻眼了，“比全校第二高了整整13分。”

这次月考，年级第一第二都在他们班。

“你是人吗？”荀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身看向身边的厉织寒，“缺了两周的课，之前还没怎么上课，居然能考全校第一！你居然还能抽出时间写企划书！厉织寒，你是八爪鱼吗？怎么能同时做那么多事情！”

厉织寒扶着拐：“都说了，术业有专攻。”

荀陌不由感叹：“太恐怖了，你应该报名奥赛啊，全国排名前60，就可以保送清北！”

他们班，就有四名数学奥赛省队学生。只要后面通过决赛并拿到全国排名前60，直接获得保送资格。

上一世，这四个人就全被保送的。

荀陌问道：“你怎么没参加？”

厉织寒舌尖碰下唇角：“报名了。考试那天，忙着跟人干架，没赶上。”

荀陌顿时怒气冲冲，努力压制着，才没给他一拳。

厉织寒摊下手：“不怨我，张庆艳那几个债主拿着刀找上门，我不回去，她就要被人拿刀砍死了。不过如果时间能倒回到那天，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救她。”

荀陌无奈叹气。

他转过身来，继续看着厉织寒的成绩，笑意重回到脸上：“没关系，你肯定能考上。”

荀陌的注意力全在厉织寒的成绩上。

厉织寒看着他，接着视线回到成绩单上，替荀陌寻找他自己的名字。

厉织寒视线逐渐下移，最终，停在最后一名的位置上。

荀陌考了463分，班级排名倒数第一，比倒数第二低了53分，是班里唯一一个没过学校预设本科线的学生。

他的成绩，比学校预设本科线低三分。

荀陌是陈树林带课这么多年，除了她带的第一届普通班外，唯一一个有可能考上大专的学生。

厉织寒叹口气：“女魔头不会放过你。”

“什么意思？”荀陌抬头问。他一点都没关注自己的成绩。

厉织寒又叹了口气。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到荀陌面前，指引着对方视线向下移动，落在成绩单上的最后一名。

荀陌咧嘴一笑：“挺好的呀。”

毕业这么多年，还能考463分，他简直是天才！

“我要求不高，再努努力，就可以上本科线了。我爸妈一定以我为荣。”

荀陌话音刚落，旁边一起跟他看成绩的学霸却接连叹气：“完蛋了，我居然考了倒数第二，我妈肯定要骂死我。”

荀陌赶忙扭头安慰：“看年级排名，不要只看班级排名，班级排名没用。”

学霸艰难地咽口唾沫：“你不懂特优班的学习压力。荀陌，你是来救我的吗？”

班级排名倒数第二的学霸眼含热泪：“要不是你给我垫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妈。”

荀陌张开嘴，刚要安慰对方，一旁的厉织寒突然伸手，把他扯到自己身边。

厉织寒没好气地开口：“你学你的，别在荀陌身上找优越感。”

被他护在身前的荀陌却抬起头，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没关系啊。”

厉织寒愣了下，没忍住，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的确没关系啊。”荀陌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大家考得好，我很开心啊。”

“荀陌，你真好。”倒数第二的学霸都要哭了，他抬起手，擦下眼泪，“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需要。”厉织寒冷着脸，替荀陌回绝。然后握紧荀陌的手，冷着脸，把人带回座位。

“怎么了？”荀陌坐到座位上，歪头问道，“心情不好？”

“没有。”厉织寒转头看他，“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很受欢迎。”

“还好吧。”荀陌不好意思地笑道。

上一世，他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就很不错。

厉织寒转下手中的笔，想起前两天在卫生间里听到的话。

一堆人，上赶着想给少爷当小白脸呢。

“不要随便跟别的同学出去吃饭，他们别有企图。”

厉织寒冷不丁开口。

倒数第二的学霸，就坐在荀陌前面。

听到这话，倒数第二猛地扭头：“点我呢？”

此时，荀陌正在写作业。

他抬起头，一脸懵。

厉织寒仿佛化身哲学大师，盯着倒数第二：“你会为了前途，放弃自己的人格吗？”

倒数第二毫不犹豫点头：“当然会。”

“怎么，你也想当少爷的小白脸？”厉织寒脱口而出。

“噗——”

荀陌一口水，径直喷了出来。

他赶紧捂住厉织寒的嘴巴，对倒数第二说：“你别理他，他神经病。”

“我没犯病。”厉织寒挣脱出来，神色倒很平静，“你家里这么有钱，一堆人想巴结你呢，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