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陌扭开头，随口胡编：“他不行。”

厉织寒：“……”

“操。”长久的沉默后，前夫哥似乎低声骂了句脏话。

荀陌明显听到厉织寒磨牙的声音。

“分就分，造谣前任算怎么回事？”

“没有造谣。”仗着前夫哥不了解实情，荀陌嘴硬道，“他就是不行。”

前夫哥死死咬牙，看起来都要气炸了。

荀陌不解地抬头看他：“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厉织寒默了下，起身离开：“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么小，就那啥，不太好。而且人家一个姑娘，你——”

荀陌沉默地跟他对视。

厉织寒愣了下，反应过来：“你喜欢男的？！”

“嗯。”荀陌吃一口苹果。

厉织寒仿佛燃起了八卦之魂，凑过来问：“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仅仅只是睡过的关系吗？你有没有对他动过心……”

厉织寒问题很多，问得荀陌心脏隐隐作痛。

荀陌垂下眼睫：“我不想提他。”

说完他停顿一下，补充道：“我不想提过去。”

厉织寒神色沉静。

许久，他学着荀陌倔强时的样子，回了两个字：

“就提。”

-

运动会结束后，周一早自习上，赵琼宇的通报下来了。

赵琼宇严重违反校纪校规，全校通报，予以留校察看处分。

于阳气得不行，拍下桌子：“这都不开除？”

荀陌冷静道：“学校在保护他，毕竟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他转头对厉织寒道：“不过我找人盯着他了，以后他要是敢在校外再偷拍，直接抓到警察局去，反正他也成年了，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

“嗯。”厉织寒点头，继续复习。

赵琼宇的通报里没有点明他被处分的具体原因，只说他严重违反校纪校规，赵琼宇偷拍的事情只有当天在现场的几个人知道。

其中，包括谢召。

那天他也跟去了办公室，躲在办公室窗外偷听。

早自习结束后，谢召垂着头，走到厉织寒面前。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厉织寒撩起眼皮，又垂下去，继续写作业。

谢召壮着胆子问道：“那偷钱的事？”

荀陌竖起耳朵，上半身往右斜，偷听。

厉织寒握着笔，眼角余光瞥到荀陌正靠过来偷听，于是他清下嗓子，解释道：“曾知晓造谣，他自己的钱包丢了，怀疑是我偷的。我好心借他五百块给他妈买药，他反而骂我做贼心虚。”

“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厉织寒从不会为自己辩解，这次却刻意提高音量，“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东西，更不会欺负弱小。我逃课只是因为要出去兼职，我名义上的那个妈经常让我吃不饱饭，我不出去兼职，就要被饿死了，懂了吗？”

教室里，厉织寒声音格外洪亮。

班里同学都转头看他，不少人心软地对他露出同情的目光。

荀陌满足地露出笑脸，坐直身体。

他就知道，厉织寒绝不是那种人！

于阳走过来，试图顺走厉织寒桌面上的苹果：“你这不是有嘴吗？”

“别动。”

这苹果是他参加运动会赢的，早上体委刚拿给他。

厉织寒把苹果和保温杯都放到荀陌桌上：“送你的。”

荀陌抬起头：“我有保温杯。”

厉织寒认真道：“我说过的，我一定帮你赢回来，为你赢的。”

“嘶……”看戏的于阳吸一口凉气，好像被肉麻到了。

厉织寒冷冷给他递过去一个眼神，于阳会意，麻溜跑路。

“那你用什么？”荀陌问。

“我有你送我的马克杯啊，而且，可以交换一下。”厉织寒把荀陌自己的保温杯拿过来，坚持道，“反正我的杯子是为你赢的，你必须拿着。”

荀陌想起一件事，笑出声：“我这杯子五百二。”

“……”

“你这杯子七八十。”

“……”

厉织寒继续沉默。

荀陌笑得肩膀直抖：“同桌，你从我这里套利呢。”

厉织寒自己也笑了，把荀陌的杯子又放回去：“不换了不换了，这价格也太不平等了，弄得我要占你便宜似的。”

荀陌当然无所谓：“随便啊，我这杯子挺好的，就是我用过了，我重新给你买一个吧。”

“我不嫌弃你用过。不过现在先别买了，我这有了。”厉织寒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给你送礼物，我要天天给你送礼物。”

荀陌愣了下，前世，厉织寒就天天给他买礼物。

有时，是昂贵的手表，有时，是鲜切的牡丹花。

送什么，取决于厉织寒当天想到什么。

有段时间，荀陌甚至会期待厉织寒当天会送他什么美好的东西。

哪怕后来他们不见面，厉织寒也会让人把礼物带给他，没有断过一天。

此时，厉织寒说：“对一个人好，就得给他砸钱。”

荀陌笑着，吃下前夫哥画的大饼，因为他知道，前夫哥画的不是饼，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桌上的苹果洗过了。荀陌拿起苹果咬一口，开玩笑道：“先别说以后了，等下英语默写，能借我抄一下吗？”

厉织寒：“……那不行。”

荀陌咯咯直笑，骂了句：“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