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恕之的声音,沈巍觉得自己如今真是眼盲心瞎得厉害,连身边有人、是谁都察觉不出了……
“沈巍……”赵云澜用身体挡开楚恕之,扶住他柔声提醒说:“家里就我和老楚在,你别紧张,我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们……先回房!”
这回他指的自然是回沈巍原先的睡房,赵云澜暂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对他来说,就没分房这回事。
沈巍最后还是巴着墙面走回了房间,又摸到最靠里的窗下,迟疑着坐到椅塌的边角上,端方地像个摆设一样呆楞着不动了。
赵云澜见他没有睡意,抄了件厚袍披裹到他身上,试探着问:“冷吗?渴吗?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或者,你想单独和老楚聊聊?”
沈巍的目光闪了闪,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轻声回他:“是有些事想了解,你们……现在有空吗?”
“怎么会没空呢,大人”,楚恕之从暖水壶里接了杯温水送到沈巍手上:“您想问什么都可以,不问我也全告诉您,您有权、也应该知道发生过的一切,我想赵处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赵云澜一下不太能接受沈巍问他有没有空,直觉他过分看轻自己了,倏尔有些恍神地接口道:“是,沈巍,你不信我,总能信老楚吧,我……我有空,但我也可以回避……”
“不,别!”沈巍不知怎么突然着急了,脱口打断他:“我当然信你,你没骗过我。”
……房里一下安静了,谁都没说话,赵云澜几乎要以为是沈巍故意指东打西发泄情绪,可实际上被这句话吓到的是沈巍自己,他仿佛不经意间自己揭开了最丑陋不堪的一面,既污了别人的眼睛,又出乖露丑却不自知得可笑,简直无地自容到想在赵云澜眼前即刻灰飞烟灭,可他不仅灭不了,也没能力“玩消失”,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手里的杯子,用喝水来掩藏一脸窘相……
赵云澜转瞬就看出了沈巍的“无心之过”,却不知当下是该鼓励他“畅所欲言”,还是该辩驳他的“话里有话”,他自诩善言快语,可沈巍才能开口,就打得他几番措手不及、接不上话了,而且这次他显然把自己也给噎住了。
沈巍双手捧着水杯近乎盖住了整张脸,好像真渴一样喝得咕咚作响,他急于掩饰一下灌得太猛,心思又全不在自己身上,毫无意外地呛到了,等面前两人夺下了水杯,杯子已经见了底。
赵云澜见他脸色都变了,怕极了他会窒息,像前次一样迅速把他从塌上抱了起来。
沈巍抵着赵云澜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往外呛水,弄湿了他一背,所幸他没真窒息,喝下去的差不多全吐出来后,渐渐就不咳了。
赵云澜充其量只是被溅了两口清水而已,他穿的绵质居家服又十分吸水,一点也没弄脏别的地方,他毫不在意,觉得处不处理都无所谓,可沈巍安适不下来了,扯过楚恕之急乱之下送上来的一摞纸巾就往赵云澜身上堆,同时一叠声道谦:“对不起、对不起……我弄脏你了……怎么办,我弄脏你了……”
赵云澜忍无可忍地扭住沈巍的手腕,一吻封住了他的嘴,在他意欲逃离前,技巧娴熟地飞快搅拌了一圈舌头才松手、松口:“好了,现在你还弄脏了我的嘴,你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