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怀?怎么是你?”弘朗瞪大了双眸,颇有些难以置信道:“这才多久没见,你怎的变成这副模样了?”
秋怀闻此便潸然泪下,哭着跪倒在弘朗的脚边。他道:“公子,您还记得我。那日我离了海州,身上的银两被人抢光,走投无路之下遭人诱骗,将我骗进宫,强行……净了身。”
说到最后几个字,秋怀已经哭得喘不上气,弘朗蹲下身,将秋怀的身子扶正,递给秋怀一方手帕,秋怀接过手帕,擦干眼泪,许久才平复心情。
“事已至此,也只能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弘朗拍了拍秋怀的肩,安慰道。
尽管他清楚,这无济于事。
没了根的男人,就算面上不显,心也早就死了。
但弘朗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得活下去,才有未来,才有希望。
“公子,我如今这般,该如何好好活下去?便是我活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还未报公子大恩,待还了恩,我便就随家父去了。”秋怀啜泣道,才擦干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你先别哭,先起来。”弘朗扶起秋怀,道:“我今日还有事要办,待来日我寻个时间,再进宫寻你,如何?”
秋怀哪里会拒绝,他本就怕他哭这一番会给弘朗惹上麻烦,只是情绪使然,未能忍住,现下冷静些了,便想到弘刻身份特殊。
秋怀自小耳力惊人,方才即使站得远了些,殿中二人的对话他也多少听清了。
商贾之子不得做官,弘朗却不袭父位,反而让给庶弟,实在引人遐想,
“公子好走,我送您。”秋怀引着弘朗出了宫门。
分别之际,弘朗郑重地对秋怀说:“记着我的话,好好活着。”
“谨记公子所言。”秋怀行礼送别。
弘朗上了马车,却没有回弘府,而是去了封府。
“来人可是弘公子?”封府门前的小厮问道。
弘朗点了点头,小厮便将他带到了前厅等候。
封醉月到的时候身着戎装,手提长枪,不清楚的还当他是来寻仇的。
“你来做什么?”对弘朗,封醉月没什么好脸色。
“来找你打一架。”弘朗同样呛道。
“就凭你?还不够格,况且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浪费时间的事我没兴趣做。”
“你若赢了我,我告诉你一件大哥的秘密,可你若输了我,这辈子给我离大哥远远儿的,再不许见他。如何?敢比吗?”弘朗喝着茶,不急不徐地说。
封醉月拿枪的手渐渐握紧,他在心中权衡着。
“好,我比,但我还要再加个条件,我若赢了,你不仅要说一个他的秘密,还要帮我劝他别再吃那些药。”封醉月说。
弘朗却疑惑道:“什么药?”
“你不知道?”封醉月惊诧之余又有些窃喜,至少自己还知道林消昼吃禁药的事,他于是讽刺道:“看来你也不是很在乎他。”
“哼,你在乎,那你娶别的女人为妻时可曾想过他?”弘朗字字诛心,不留半分情面。
“我那是身不由己!”封醉月为自己辩驳道。
“你同我吼有什么用?大哥又不知道你身不由己,你说你一年多也没去看过他,唯一一次传消息,传的还是你续弦的消息,封醉月,你说你是何意啊?”
“我……”
封醉月还想解释,却被弘朗制止。
“解释的话,等你打赢我后再亲自说给他听。”
弘朗跟着封醉月来到后院,选了一把还算称手的剑便开始了斗争。
封醉月是下了狠手的,自从上次过后他就派人查了弘朗,知晓弘朗武功高强,所以他不会轻敌,也不会败。
他不能败。
弘朗同样也全力以赴,两人一时难较高下。
封醉月最终还是落了下风,他被弘朗刺了一剑,流了许多血,弘朗看到血的时候怔了一瞬,只这一瞬,封醉月的枪便架在了弘朗脖子上。
“你输了。”封醉月捂着伤口,勉强撑出一个笑,“愿赌服输,把他的秘密告诉我。”
弘朗皱着留看着封醉月的伤口,许久开口道:“你先去处理伤口,我歇会儿,待会儿告诉你。”
“你……”
“放心我不会跑,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弘府还在这儿我能跑哪儿去?”弘朗摆了摆手道。
“你若是想跑,我怕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你吧。”
“你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可封醉月瞧弘朗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他呢。
弘朗说完也不管封醉月如何,兀自走到院旁的树干上坐下,阖眼休息。
封醉月自知管不了他,便也只能先去处理伤口,大约一刻钟后,封醉月回到院中,弘朗仍闭着眼。
封醉月用脚踢了踢弘朗,“别睡了。”
“闭嘴。”弘朗不悦地抬眼,没好气道。
封醉月自然不惯着弘朗,他道:“你要睡回你的弘府睡,但回去之前,先把赌约完成。”
可弘朗却又皱着眉闭上了眼。
“喂……”
“大哥要死了。”
弘朗语出惊人,惊的封醉月连枪都没握稳,银质的长枪重重摔在地上,响起“哐当”一声。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封醉月揪着弘朗的领子将他提起来,对他吼道:“你说谁要死了?说啊!”
“我说,林消昼,我的大哥,你名义上的‘亡妻’,封夜的‘娘’,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