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英趴在门上,声音听的不是很真切,刚想打开门,就瞧见豆蔻推门进来。
她探头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的人都散了去。
“张二狗走了?”她吃惊。
豆蔻脸色不太好,还是扯起嘴角笑了下:“嗯,走了。”
苏喜英上前扶住她:“怎么了?他是不是还不死心?我找他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豆蔻拉住她,摇头:“英姑,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坐会儿好吗?”
苏喜英眼神担忧,但也不再说什么,拉着她回了屋。
虽然苏喜英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但这两日确实没看到张二狗来闹事。
她本以为豆蔻应该开心,却发现她最近经常出神,还极容易受到惊吓,苏喜英便认为是之前张二狗的事情吓到了她,于是要带她出门散散心。
盛夏已经来了,风中都是让人窒息的热。
苏喜英牵着豆蔻往一旁的树荫下走去,树底下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在交头接耳,瞧着她们走过来,纷纷慌张地站起身离开。
苏喜英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怎么了?”
豆蔻也瞧见了,她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嘴唇颤抖着。
苏喜英扶着她坐下来,又在一旁捡起一片叶子替她扇着。
“豆蔻,你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她看着脸色惨白的豆蔻,额上冒着汗。
苏喜英又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凉的很。
“好,好像是的,英,英姑,我想回去了。”豆蔻抓住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
苏喜英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豆蔻的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趴在苏喜英的背上,不想让泪水滴下来却没有办法控制,最后还是落在她的脖颈上。
然而苏喜英以为是她的汗,脚步又加快了些。
苏喜英背着她回到家,才发现背上人已经被汗水浸湿,晕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立马喊道:“豆蔻?!”
豆蔻娘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
“豆蔻中暑了!”
苏喜英端着盆,刚准备进屋,就看见一人从远处匆忙跑过来,嘴里喊着:“英姑!英姑!”
那人走近些,气喘吁吁:“英姑!大事不好了,你们家,你们家来了好多官兵!”
苏喜英额角狂跳,她转身将手里的盆交给豆蔻娘。
“婶娘,用冷水给她降温,我得回家看看。”
豆蔻娘也知道事情严重,立马接过来,点头:“快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苏喜英这才一路狂奔回家。
瞧见家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人,她深呼吸,平复跳动不止的心。
她走过去,拨开人群。
围观的群众纷纷转头去看,看见是苏喜英时,又下意识躲开,仿若她是蛇蝎。
“她怎么敢呐!”
“当年那事闹的那么大,都没有惊扰官府,这次看样子是完喽!”
周围的声音杂乱又清晰,无一例外都钻入她的耳中。
院子里也是围了一圈穿着衙门衣裳的人,他们腰间都挎着刀。
为首的坐在院子中间,咳了一声:“苏喜英呢?”
一脸严肃的苏老爹搂着苏母,站在他面前,苏母有些被吓到,神色慌张。
“我问你们话呢!”
衙役声音陡然转高,吓到了苏母。
苏母挣扎起来:“玉英,玉英,别害我的玉英。”
苏喜英怒火中烧,她跑进来,推开围起的人,将苏母抱在怀里:“娘别怕。”
苏母立马搂紧她,嘴里念叨着。
衙役瞧见,慢腾腾地站起身:“你就是苏喜英?”
苏老爹要阻拦:“官差大人——”
“我就是。”
苏老爹皱紧眉头。
那人晃了两步,走上前:“来了就行,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身旁的衙役就围上来,要押她。
苏老爹慌张,忙问:“官差大人,不知小女犯了什么罪?”
衙役斜瞥过来:“什么罪?杀人罪!”
话音一落,人群里议论纷纷。
苏喜英将娘交给苏老爹,站出来,冷着脸问道:“大人,不知我杀了什么人?”
衙役嘴有些歪,一笑更歪了:“什么人?在我这演呢?”随即吼,“带走!”
苏老爹扶着腿要上前,苏喜英躲开衙役的押解:“我不走,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抓我?”
衙役讥笑:“张二狗的尸身还在县衙里躺着呢!你还在这平白无故?带走!”
这次连苏喜英也呆愣住,她怎么都没想到张二狗竟然死了。
“张二狗,死了?”她震惊地问。
衙役扯着眉梢看她,像是看戏一样,好笑道:“苏喜英,你这副样子还是到县衙再演吧。”
“不是我。”苏喜英眼里的冷意欲甚。
“是与不是,你去县衙再辩驳,都愣着干嘛!”
苏老爹也难以置信,他拽着英姑:“英姑!”
苏喜英自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便回头安慰他们:“爹别怕,我去去就回,不是我干的,自然赖不到我头上,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