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恐吓,还是...”丐子丐子沉着声音,刻意压得低沉的嗓音仿佛喉咙坏了,他抬手在喉间一抹,“见血?”
有那么一点杀手的味道了。
夜风掠过西巷,两人躲在坍塌的照壁后,丐子又提出了新的想法,“先戏耍,再算账。”
燕临溪刚想直接摇头否决,江洵嘲讽的话语突然浮现在脑海,江浔的师尊好像跟自己的师父关系不佳,“我虽不齿这种做法,但一报还一报……不如,都来点儿?”
“腌臜泼才配腌臜招。”丐子周身黑雾骤然沸腾,竟托着他升到半人高,破碗在袖中发出细碎轻响。
燕临溪好奇地盯着丐子周身的黑雾,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启动的阵法痕迹,他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个黑雾怎么弄出来的?”
“用灵气的,所以,你没有。”虽然丐子的脸被黑雾遮挡看不见表情,但那语气却十分明显。他围绕着燕临溪缓缓飞了一圈,又调动一圈黑雾,在燕临溪身边轻轻划过,他在故意逗弄燕临溪。
燕临溪马上就放弃了对那黑雾技能的纠结,迅速回到正题,跃跃欲试,“走,先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手里有点馊饭剩菜。”丐子手腕翻转,周围空气顿时发出阵阵酸臭。
“馊饭剩菜……”燕临溪闻言,原本有些失落的眸光瞬间发亮,可紧接着又嫌弃地瞥了眼那脏兮兮的破碗,“把他的食物换掉。”
他觉得用这种方式来恶心一下江浔,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恶心到江浔的师尊最好,免得到时候灵霄阁的要去欺负伊介。
“那太过寻常,有辱我血影楼的名声……他平日在哪吃饭?”
“应该就在灵霄阁里吃饭吧?”
丐子指尖掐出繁复法诀,黑雾如活物般钻进饭粒,燕临溪后退半步,再抬头时,碗里竟飘出松露与鹿肉的香气。
“掩气诀?”
“小比噶看来是认真上课了。”
燕临溪稳稳接过破碗,可他并不满足于此,眼睛滴溜溜一转,开始用激将法,“这就没啦?”
“小瞧血影楼了不是?”丐子抖开腰间革囊,月光落进两个暗格,左边泛着磷光的是夜明砂,右边沾着草屑的是望月砂,“段栖跟江浔就俩病秧子,可以放他药里。”
“他们俩还有什么爱好?”燕临溪顺手接了过来,但还觉得不够,要想让对方印象深刻,就得抓住他们的喜好,从根本上进行打击。
“桃花树下,下棋。”
“.......为什么一定要在桃花树下?”
“话本看多了吧。”
“有没有什么能让桃花猛地掉叶子的东西。”
“给你。”丐子早有准备般摸出个羊脂玉瓶,晃得沙响,“蚀骨蚁,专啃桃树根基。”
“还有呢?”燕临溪伸出手。
“你要求挺多的,给你。”丐子笑了笑,又递过去一个瓶子。
“还有.....”
“没有了,你自己去啊,我有事干。”丐子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再继续陪燕临溪折腾的样子。
“神预那边不用看着吗?”
“你管他做什么,进个前十没有丝毫问题。”
“我分身能不能找个机会输一下?”燕临溪突然想到了自己以血影楼身份参赛的分身,反正他对大赛的奖品没有丝毫兴趣,控制两具身体怪累人的。
丐子忍不住吓唬了一下他,故意说得阴森恐怖,“血影楼输了的,都被我处理了。”
燕临溪听后,不禁打了个哆嗦,仿佛看到了那些输掉比赛的血影楼弟子的悲惨下场,他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能赢!”
丐子周身的黑雾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起,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住,急剧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丐子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燕临溪裹紧身上血影楼的黑袍,激活了袍子里隐匿阵法,朝着灵霄阁所在之处疾驰而去,他快速混到了灵霄阁的厨房。
厨房的窗纸透出暖黄灯光,蒸腾的热气里混着当归与首乌的药香。燕临溪伏在屋脊上,看着两个童子在灶台间忙碌。年长些的正用竹筷拨弄药罐里的浮沫,小的那个则趴在案几上打盹,小脑袋一点一点。
“江洵师兄的药...”打盹的童子突然惊醒,揉着眼睛去端药罐,却被热气熏得缩回手。
年长童子轻笑一声,用帕子垫着拿起药罐,“急什么,先让药气沉一沉。”
“那等会儿叫我。”小童子打着哈欠,眼睛半眯着说道。
“你放心好了。”
“贵客的茶也别忘了。”快要睡着的童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强打起精神叮嘱道。
“忘不了的。”说着转身去看另一眼灶上的莲子羹,恰好将后背留给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