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焦急的催促道:“诶呀!您怎么还在这呢!六殿下昏迷中呓语不断,皇上要您快去呢!”
薛太医脸色骤变,连忙绕过儿子就要走,薛琳琅下意识起身就要跟上,却见父亲突然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薛琳琅只好又跪了回去,薛太医还是不放心,转头吩咐花梁君:“梁君,你留在这里看着他!这逆子若敢起来,立马轰出宫去!”
“是……”花梁君低头应了一声,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薛琳琅,担心的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东五所内,
金华殿中已乱作一团,数十名太医不停的进进出出,药童们也捧着各种药材来回奔走,宫女太监们则站在殿外,连大气都不敢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七皇子沈玉暄正趴在门口处张望,见父皇面色阴沉的坐在殿内,一位老太医则跪在地上,时不时的抬手擦汗。
沈玉暄不禁缩了缩脖子,回过头扯扯苏天青的袖子,小声道:“我们快走吧,让父皇看到会挨骂的!”
苏天青虽不明就里,但见殿内气氛凝重,便乖巧地点了点头,握住沈玉暄伸来的手,俩人蹑手蹑脚的溜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金华殿的内殿外殿都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那数十位太医面色凝重,正跪在六皇子的床前轮流诊脉。
而外殿中,沈晋呈静坐在罗汉榻上,常年淡漠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皱眉,目光如刀一般,直刺向跪地的太医。
“什么叫凶多吉少?”他声音不重,却似炸雷一般,震得整个金华殿都在颤动。
跪地的老太医浑身一颤,忙俯身叩首,额头死死的抵在地板上:“皇上息怒!六殿下本就先天不足,此番受惊后邪热入心,以致高烧不退、呓语不断。臣等...臣等实在不敢贸然用药,恐殿下孱弱之躯承受不住.....”
“住口!”沈晋呈突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殿内众人皆吓得一哆嗦,沈晋呈眼里满是杀意,狠狠的瞪着那老太医:“朕每年拨给御医属的银子,就养出你们这群废物?若是玉笙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整个御医属陪葬!”
“臣...臣等这就去想办法……”老太医吓得脸色苍白,随即连滚带爬退回内殿继续医治。
沈晋呈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一旁跪地的宫女太监们:“说!好端端的六皇子怎么会成了这样!”
“回,回皇上!”贴身太监空青忙将头抵在地上,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今日清晨,殿下瞧见院里飞来一只蝴蝶,就说想去看一看,奴才们实在不敢违逆,便带着六殿下前往御花园……”
话至此处,他哽咽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谁,谁知路过马场时,八殿下的马突然发狂,直冲着六殿下的轿子而来……抬轿的太监躲避不及,轿子撞上了假山,殿下虽未受外伤,却受到了惊吓,回宫后便……”
话未说完,空青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他哭喊着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照看不周,求皇上赐死!求皇上赐死!”
沈晋呈却反常地沉默下来,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直直的僵立在原地。
殿内静的可怕,许久后,他才缓缓的扭过头,满脸疲惫的去问李申甫:“玉央现在何处?”
李申甫赶忙欠身回道:“回皇上,八殿下此刻正在院里跪着……陆修容和七公主也陪着一块儿跪着。”
“胡闹!”沈晋呈突然厉喝一声,烦躁的甩了下手:“玉央闯下的祸事,与清明有什么相干!七公主还那么小,快让她带着七公主回去!”
“是。”李申甫应了一声,欠身退下。
沈晋呈长叹一口气,瞥了眼那群宫人,冷声道:“都给朕滚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若六皇子有个闪失……你们谁都别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