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属。
“父亲!六殿下的体质脉象我最清楚,请您务必试一试我的法子!”
薛琳琅追着父亲冲出了药房,见父亲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情急之下,猛地一个箭步绕到父亲身前,“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父亲!”
薛太医顿时停下了脚步,缓缓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令他骄傲又忧心的儿子。
这孩子,打小便在医术上颇有天赋。
三岁捧着医书认字,五岁已能辨识百草,七岁通晓二十八脉,待到九岁那年,便敢直接给人开方诊病,如今才不过十五岁,医术却已有超过他这个做父亲的趋势。
这般天纵奇才,薛太医起初只当是祖上显灵。可随着时光流转,他渐渐的发现,这孩子眼中总闪着一种异样的光。
那绝不是为医者应有的仁慈,反倒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总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狠戾!
薛琳琅将额头紧贴着地面,坚决不肯起来,而薛太医却一直沉默,藏在袖子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十二年前,六皇子沈玉笙在重重危难中奇迹般存活,可自此之后便落下了病根,如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年复一年地纠缠着那具单薄的身体。
薛太医作为御医属内医术最好的太医,奉皇上之命照料六皇子,十二年来,他殚精竭虑,用尽了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根除这顽疾。
如今,六皇子危在旦夕,薛太医深知自己身为专属太医绝无推卸的可能,可若是稍有差池,六皇子一旦薨逝……那他便是第一个被推上断头台的人!
儿子提出的那个办法,虽说剑走偏锋,风险极大,可细细思量,又并非毫无成功的可能。
薛太医不禁思付,若这法子真能成为挽救六皇子的一线生机,那岂不是……
“父亲?”
薛琳琅察觉到了父亲的动摇,心头顿时涌上一丝希望,忙膝行一步,双手紧紧的抓住父亲的袖子。
薛太医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六皇子奄奄一息的模样,又想起刑场上那明晃晃的砍头刀,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用力的推开了儿子:“让开!”
薛琳琅被推得一个踉跄,可立刻又扑了上来,直接抱住了父亲的腿,再次恳求:“请父亲试试我的方子,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一眼也好啊!”
“住口!”薛太医紧咬着牙关,又一次甩开了儿子的手:“皇上已经下了旨,倘若六殿下有个闪失,凡经手的太医皆要陪葬!爹已经逃不掉了,你若再有个不测!要你娘如何活下去!”
薛琳琅不依不挠,仰头看他,目光坚定:“父亲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的方子不行!”
“你!”薛太医气得扬起了手,花梁君远远的看见这一幕,连忙冲了出去,死死的抱住师父的手臂:“师父息怒,师兄他也是一片孝心啊!”
“孝心?”薛太医冷哼一声,甩开花梁君,指着跪地的薛琳琅厉声道:“你就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准许,休想起来!”
“父亲!”
薛琳琅急切的看他,刚想再求,薛太医直接打断他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敢顶嘴,我就把你赶回家去,从此以后,休想再踏入宫门半步!”
薛琳琅浑身一颤,垂在身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可他终究还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薛太医!薛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