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闹哄哄的大堂又安静下来，乔阿娇敛了笑，无甚情绪地看了莫玲一眼，轻声哄起了还在哭泣的莫琏。

莫玲被她那一眼看得整个人都炸了，指着乔阿娇叫嚷：“杀了她！她真的是狐妖！杀了她！”

乔阿娇扯了扯嘴角：“不说我这边的乱子，按仙长的意思来说，狐妖是你才对吧？”

莫玲的手紧紧攥着肖霁霜的袖子，恶狠狠瞪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昨天晚上，你来绑我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是一只两条尾巴的狐狸！”

肖霁霜微蹙着眉，莫玲显然受到了惊吓，不肯松手，他只好按着她的手背：“莫小姐，你冷静些……”

“我怎么冷静？！”莫玲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她原本不信狐妖之说的，至少莫府之事牵扯到狐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若真是妖、真有那能叫天下人喜之爱之的媚珠，那狐狸怎么还会被乔知行打死呢？可昨天夜里见到的一切，让她改变了想法，“你们仙门是吃干饭的吗？我当你们在府里万无一失，结果呢？狐妖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作乱，你们还丝毫不觉！还管什么私奔通奸，快把她除了啊！”

乔阿娇的神色是与她截然相反的平静：“好啊，那就把其他事放一放，先来捉妖吧。”

清商长老蹙着眉，掐了个诀，绕大堂插了一圈的线香便被点燃，烟气仿佛有意识一般，皆朝中间涌来，愈发浓郁。

这便意味着此地确有狐妖了。

清商长老的面色稍沉，催动符箓，黄纸自燃。

乔阿娇神色如常。

置于梁上的桃木剑悬浮半空，杀阵一触即发。

不对！

清商长老掐诀的动作一停，把柄剑根本不是什么桃木剑，而是不知被谁替换成了一把实打实的铁剑！

纵使她及时停下了对阵法的催动，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带着锈迹铁剑直朝莫玲飞去。

莫玲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清商长老“啧”了一声，提刀而上，喝道：“别乱跑！”

莫玲当即不敢再动。

当啷！

就算有阵法加持，普通的锈剑到底只是锈剑，扛不住千锤万击锻造的宝刀，瞬间断作两节，落在地上。

“啊！！！”

明明莫玲没事，周围下人还是尖叫起来，清商长老转身，看到一个长着兽耳和两条狐尾的影子徒手穿透了乔知行的喉咙，而乔阿娇瘫倒在地上，昏倒前还下意识护住了莫琏，没有摔伤他。

狐妖缓缓抽出了手，乔知行睁大了眼睛，想要抬手捂住鲜血喷涌的脖子，却没有力气抬起双手，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妖物，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声，最终，他摔落在地，没了生息。

有几点血落到肖霁霜的衣摆上，他后退一步，撇开了头，视线刚好和看向他的清商长老对上，他眨了眨眼，又将目光落到了地上。

清商长老只和他目光相接一瞬就也转过了头，不需她发话便有人跑了出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瘫软在地，她只好一边砍向狐妖，一边喊：“还看什么，都滚出去！”

剩下的人便都连滚带爬地跑了。

只嬷嬷将莫琏抱在怀里，还欲去搀扶乔阿娇，然而她力不足，且只有两只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两人都带上。

才往外跑了没两步的族老又跑了回来，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宝贝族孙，嬷嬷这才能把乔阿娇背到背上逃离这里。

肖霁霜没走，他看着清商长老和狐妖打得有来有回，到狐妖渐渐落了下风，再到狐妖命悬一线，总算开口：“你要杀她吗？”

清商长老将贯穿狐妖的长刀拔了出来，道：“我要渡她。”

肖霁霜忽地笑了：“长老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