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徵知道不应该这么想,可是身体里的余韵显眼得他根本忽视不了。现在看到令绯就腿根发软。
令绯尽管有些尴尬,可另一种更沉重的迷惘痛楚正笼罩着他。
“……元今,你再调息一会儿,明日还得去明镜台。”
祈徵神色间的不自在令绯看在眼里,他也突然像是粘人的猫被扇了一巴掌似的,神色语气淡然中含着疏离。
“我省得,多谢。”
祈徵顿时扭头看向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令绯轻轻呼出一口气,却有些不敢看祈徵的眼睛。
他虽然答应,却没有调息的意思,祈徵也不劝他。方才灵力交融,令绯的情况他自然明白。
山洞里虽然散乱,可收走他们的衣物后便显得整洁如昨。两人迎着月色走在后山小径上,一前一后气氛静默。
“元今,”祈徵思来想去,心里莫名不安,“我强按着你双修,你是不是生气了?”
令绯脚步顿了一下:“……我生的哪门子气?催莺你待我如此,我已死而无憾了。”
他对催莺,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说什么胡话。”祈徵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令绯沉默得让他难受。
“你何时办结契大典?今日之事……”令绯又问。
虽说两人才做过背德之事,然而此事非彼事,祈徵心中的愧疚感竟然并不太多,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诧。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和抬晴一样不忠的人。
“……我自当,对师弟如实相告,若是他不嫌弃我,我必当多多弥补他。”祈徵说。
令绯忍不住回头:“如何弥补?”
祈徵淡笑:“他想要的很多,却也不过分……”他陡然停住。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出轨了,抬晴想怎样就随他去吧。如果……如果不是太过分,他会努力接受的。
毕竟就像令绯所说,结契并不是红鸾劫的终点,从抬晴的要求来说,说不定这才是他们之间磨合的起点。
令绯对祈徵吓人的决定一无所知。朦胧月色照在白衣修士身上,真是飘然若仙,令人见之忘俗。
想必催莺结契时穿那一身红衣,亦是极美。
他不知抱着怎样一种心情,与祈徵走完了这段坎坷的山路。
“第伍佰零四届明镜台大比,今日进入最后一关,请诸位移步殿门前。”青妄的声音通过音术响彻众人耳边。
这回众修士才知道筑基期缺的那一人是谁。蓝衣修士缓步上台,跟随众人一起走向一片黑暗的六道殿门。
除了蒙着雪缎是个瞎子,容貌俊俏些,他看起来并不显眼,不像其余几人浑身气质凌然。
“果然是他!”万象门几人却咬牙切齿,不过根本无人理会。
“六道殿门,乃我门祖师辛师道留下的炼心之法,诸位都是同境界修为最强的人,但心境才是追寻长生大道最艰难的关卡。”
“此行凶险,但亦是机遇。诸位,请吧。”
那黑沉沉的殿门,不少人都无法多看,只消两息便有种神智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十名修士几乎同时向前一步,下一秒便消失无踪,仿佛被那黑暗之门吞吃入腹一般。
有些围观的人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辛师道留下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凶残。
破金剑反噬伤了清稽山多少高阶修士;天池秘境有一方天池魔气缭绕,方圆十里鸟都不愿意去拉粑粑;隐月扇更是要吸干持有者全身灵力才肯发威。
而祈徵,此时自然端坐高台,身边抬晴正探头狐疑地看着他。
“师弟,我正有话与你说。”祈徵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抬晴心里一跳,祈徵不会要和他算账吧?虽然他昨晚确实玩得厉害了些动静有点大,可祈徵不应该知道啊!
“我与人双修了。”祈徵丝毫没有铺垫,因为铺垫也无用,出轨就是出轨。
抬晴:“啊……啊??”
“你的元阳!——”
祈徵疑惑地说:“我的元阳在与你相遇之前就没了,你竟不知?”
他顿时面带愧疚:“如此,我真是负了你。”
抬晴现在没空管他愧不愧疚,系统正在他脑子里化身尖叫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和我知道的不一样了?!”系统语气里甚至带着恐惧。
它百分百肯定,祈徵应该至死都是童子身才对!
抬晴掏了掏耳朵:“没了就没了吧,说不定他还能技术好点儿,你放心,等他上了我的床,一滴气运都逃不掉。”
雒昀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自己这种已经开发到极致的身体都被重新玩出花儿,何况祈徵?
到时各种花样用上,他那冰清玉洁高岭之花的师兄,恐怕要变成低贱的女表子,任由他们玩弄取乐,还要心甘情愿当他的取款机。
抬晴想到这儿,不禁愉悦地笑起来。
祈徵侧头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道侣出轨,师弟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