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决怒火中烧:“我一定要抓到那个破坏演唱会的人,把他吊起来往死里打!”
从演唱会下线后,他就登不进去了,但又关注现场状况,立即赶回治安局复工。
他接入的是安弥尔粉丝后援会副会长的电子脑,被困在一间类似于KTV包厢的房间里,玩我爱记歌词的游戏,放的毫无例外都是安弥尔的歌,接不上或者接错,都要接受高分贝蜂鸣惩罚。
陈先决:“……这个副会长是假粉吧,安弥尔的歌他就没几首会唱的,不是我帮忙,他耳膜早破了。”
代曜:“演唱会其他观众现在的处境应该和这个副会长差不多,破坏者好像在评估他们对安弥尔的了解程度,程度深的人会受到更小的伤害。”
破坏者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向所有来看演唱会的人降下“惩罚”。
那郑千和廖一明面临的惩罚会是什么?
林溯把情况告知指挥部,派人和启元文化进行交涉,让他们交出有关安弥尔的详细资料,整理成可供检索的资源库。
有资源库加持,祁鸣烁他们很快把那些恐怖游戏一一“通关”,被接入人也依次苏醒。
林溯安排人员把资源库同步给其余还在昏迷当中的观众,随后他和代曜分别留在廖一明和郑千识海里,继续获取信息。
廖一明和郑千的回忆不是连续的,和安弥尔没什么关联的部分都跳过了,代曜也由此绕开了一些会让他感到尴尬的地狱级场面。
安弥尔安装星途系统之后,对音乐风格进行调整,和粉丝互动也更频繁,吸了很多新粉,人气水涨船高。
但这种顺风顺水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郑千和廖一明慢慢发现,安弥尔开始经常违背星途系统给出的规划意见,深层次的矛盾终于爆发。
安弥尔做不到完全听从星途系统。刚开始星途确实提出了很多切实可行的建议,可越到后边,它吸收的数据越来越多,越来越庞杂,提出的建议也越来越偏离安弥尔的个人设想。
“我不能创作出连我自己都不认可的音乐,那对粉丝也不负责任。”安弥尔道。
廖一明:“是不认可,还是创作不出来?安弥尔,一直在自己固有的圈子里打转是非常狭隘的。只得到你自己的认可,你觉得够吗?不得到大多数人认可,你歌曲的价值要怎么体现呢?”
安弥尔:“可是……”
郑千:“安弥尔,启元所有艺人里,我对你期待最高,你现在这样真的很让人失望。”
这俩不愧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配合PUA人的技术真是高超啊,代曜想。
他知道安弥尔和启元文化之间必然会产生冲突,从一开始他们的根本诉求就不一样。
有人说艺术注定小众,而市场注定庸俗。这如果不是被刻意捏造出来的酸话,多少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
安弥尔想创作出更多能打动他人的好音乐,不辜负粉丝的喜爱。
刚开始还没签公司,只在线上平台发布作品,她就有意模糊自己的真人身份,一方面她对自己的长相性格不太自信,另一方面她不想让人过分关注她作品之外的其他东西。
而启元文化是一个企业,安弥尔的初心在它看来完全不值一提,它的本质就是追逐利益。
此时在郑千和廖一明的回忆中,安弥尔被说服,继续接受星途系统的辅助,但代曜能看出她身上有些非常珍贵的东西被深深压制、渐渐扼杀。
代曜直觉她最后结局不会太好。事情关键说不定也在这,如果能撬开启元文化的嘴,或许能更快一点找到解决方法。
林溯提前传达过类似指令,指挥部正在交涉中。
启元文化还在抵抗,他们交出了大部分资料,但安弥尔的真人信息依然被捂得严严实实。
可治安局已经涉入,事实披露只是时间问题。
代曜他们继续通过当事人的回忆拼凑真相。
真人偶像的价值大部分集中在偶像自己身上,粉丝认的是正主,不是偶像背后的公司。
而虚拟偶像没有实体,它更像一个品牌、或一个符号,对公司的依附性更强。
星途系统的功能越来越强大,更新迭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安弥尔这个名字,伴随她的虚拟形象和代表作品,收割下一波又一波的热度,高楼大厦间的彩色广告牌里随处可见她活力无限的笑颜。
但她背后隐藏的中之人、这个一切最开始的基点,却渐渐沦为这个品牌最薄弱的缺陷。
启元文化切走了业内最大一块蛋糕,对家公司暗中操作,在线上论坛将安弥尔开盒,扒出一些真假参半的真人信息。
郑千和廖一明想出一个将损失降到最小的、又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垄断安弥尔作为符号的价值。
他们完全可以把中之人换掉,或者干脆就把安弥尔打造成完全受控的纸片人。
这样的用心包裹在知遇之恩、哄骗劝诱和恐吓威胁里,变成一场几乎无人知晓的迫害。
安弥尔曾提议向粉丝坦白一切,廖一明没有明确反对,而是用小号匿名发布了一则帖子,假意披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