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水整理好情绪之后,脸边上一圈儿头发都是湿的。
收拾好碗筷的周遥川刚刚把剩下的烤梨汤倒进两个大杯里,刚好够两个人晚上当饮料喝。
“沈先生平时在成都,晚饭是自己做还是出去吃?”
沈逝水摸着下巴,“老浪他们都懒得做饭,工作室也只有电炉,通常出去吃,我有时候跟他们一起。不过……有时候想一个人呆着了,就自己回来,做个葱油拌面,或者炒点年糕。”
“吃完饭后呢,会再练练琴吗?”
“周老师懂我。出去个十天半个月手就生了,还是得练,或者学点新歌,也得开开嗓子。”沈逝水把架在角落的吉他拿出来,“但都说饱吹饿唱,也不能大晚上消化完了再唱,扰民,所以唱得也不多了。”
“前段时间听沈先生的新歌,唱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动人。”周遥川轻轻哼着曲调,沈逝水便坐到椅子上,拨着吉他,给他伴奏。
偶尔周遥川记不清,沈逝水就继续弹着,让他能跟上调子。
至于偶尔串到另一首歌,沈逝水也能顺着弹下去。
“我们还真是默契啊。”周遥川忍不住笑道。
“周老师的调子去哪儿,我也能去哪儿。就像是您走的路,我也想一起走啊……”
沈逝水轻声说着,把弦拨得更响些。
周遥川带着笑,抿口梨汤,没有再说话。等到一曲终了,他才说道:“我该写点儿更新了,沈先生,您练您的,我不受影响。”
“我还是给周老师营造一个更好的写作环境吧。我再练一首的,马上就好。”
沈逝水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抬手又弹唱了一曲,真的收起了琴,随后回到屋里,看了看弹出好几条消息的手机。
“周老师在屋里,就不打电话了。”沈逝水敲字,把前因后果给老哥讲了个遍。
对面沉默了一段时间,发了好长的一段“哈哈哈”。
什么“孜然芝麻都分唔清”“笑得肚皮痛”之后,突然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
而后是“这个时间,你和周老师同居了?”
沈逝水看着这句话,微微苦笑。
“只是借住。明天老浪带队出去,周老师会同去。”
“你讲,你真正要和周老师轧朋友?”
“同你讲过很多次,认真的。”
“奇了怪了,单身贵族突然开窍了,居然还是网恋奔现!都是男生,能成伐?”
“不晓得。尽人事听天命啰。哥,要是爸妈问起,就讲有心仪的了,勿要找人相亲。”
“阿拉会帮你啦。我这里有本恋爱秘籍,你要伐?”
沈逝水汗毛倒竖,连忙发了个“不要”的表情,对面硬是给他发了个文档。
《恋爱宝典108式[心]》——看着怎么这么不正经,我谢谢您嘞!
沈逝水不敢看,他怕看完了就想试试,自己睡不着是小事,吓跑周先生可就罪大恶极了。
虽然……周先生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吓跑。
慢慢来吧,自己还有时间,有耐心,也有自信被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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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要出去得久些,他俩早上就把冰箱里剩下的鸡蛋和上海青炒了炒,就着面包片吞进肚子。
等到了工作室,常途已经在往那辆越野车上搬设备了。
由于接下来可能会有山路或者村里的路,蔚岚提前带上了晕车药——她发现艾征天在新疆坐车没事儿,却在贵州盘山的时候都快吐迷糊了。得亏村子里有个苗医,给喂了一碗浓得像牛瘪的药,这才挺过了那几天。
也不知道有没有治好根儿。
出发没一会儿,“龙泉驿”的名字出现在路上。
“龙泉驿,是产水蜜桃的地方?”周遥川逛过不少大小商超,想起水果摊位前的水果名字,立刻联想起来。
“哦!是这里啊!”艾征天恍然大悟,“我以为是哪儿呢,原来离成都这么近!”
“停下来看看?”马亮笑道,“虽然这个季节应该没桃子了,葡萄应该也没得,枇杷更别说……但是有橘子橙子之类的。”
“走走走,去整点儿果冻橙!”
马亮就给导航到一个采摘园,开了没一会儿,就看到路边有不少挂着柑橘的树。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
周遥川在北方没怎么见过柑橘树,在广州、云南倒是偶尔能见到,这几棵也看不太清是桔子或是橙子……毕竟柑橘柠檬柚子之类的亲缘关系格外复杂。
这时候的果实正值采摘的季节,一个个饱满膨大,色泽喜人,沉甸甸的成串地坠在枝头。
马亮前□□了钱,众人后脚手忙脚乱地钻进树叶中,兴冲冲地去挑又大又好的橙子。
“别摘多了!摘多了吃不了!”
周遥川托着沉重的树枝,让沈逝水能钻得过来。
“这个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