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琅强忍不适,眯着眼笑道:“当你的座上客有什么好处?”
“我看上的人,想要什么都给你取来。”
他伸手想摸江焰琅的脸,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江焰琅道:“葛爷这么厉害,怎么还看上了别人的心法秘籍呀?”
“哦?你也是为此而来?”男人缓缓抚摸着鼻梁,眼神在江焰琅身上打转,“怪不得美人身手不凡,原来还有如此魄力,既然我们两心同,何不联手取来心法,葛爷对待美人从来大方,一起修炼也未尝不可。”
“哈哈,那可真是——”
脚边忽然砰砰两道巨响,江焰琅神色微变,看上去像是怕了一般把话咽回肚子里,连头也不敢低,就这么眼巴巴看着面前的男人。
葛爷转身挡在他身前,床上两个昏迷不醒的螟蛉教人被他踢开,他看向逐渐靠近这边的于惊川,面无惧色,反而有些兴奋道:“竟然送上门来了,美人,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江焰琅:“……”
他答应什么了?
于惊川没有动,可是屋内瞬间凉了几个度,没等他们三人做出反应,门口忽的又蹦了一人出来,张口就道:“葛二快走!常阳宗抢了卜云山庄的东西跑了,这群龟孙根本不是和我们合作的,被摆了一道!”
他大概没想到屋内有三个人,惊了又惊,险些没喘上气来,倒是葛二指着于惊川跃跃欲试:“心法在此,三爷不要?”
葛三爷惊恐地看了看于惊川,又看向他身后的江焰琅,暗器出手时大叫道:“你这愣子,不是给你说了于惊川有个徒弟!?”
江焰琅在此时猛然绞上葛二的脖子,把他推出去挡了那两枚暗器,谁知葛二爷躲也不躲,两枚木球就这样撞在他身上,落地时碎成几片,涌出一缕无色异香。
江焰琅嗅觉灵敏,顿时后退几步掩住口鼻道:“耍什么阴招?”
于惊川本没有在意葛三爷的暗器,从柳神口里得知他们葛家三兄弟曾是一伙江湖骗子,靠着葛老大和葛老三的一张嘴得来许多秘籍,又全让葛老二练了,练的东西杂了,人就有点痴傻,可实力也算强悍。
今日他们和螟蛉教都来客栈歇脚,还有一个住了几日的常阳宗,沉禄镖局刚好押了些好东西,几伙人便起了歹心。两个人可能不是沉禄镖局的对手,但是他们联手未必不能成,可入夜时分有人敲了他们的门,说今日还有个于惊川。
“哈哈!成啦!”葛三爷变脸堪比翻书,他笑得脸上开花,看不到一点害怕,“葛二!快快!等抢了这心法,我们还能劫下常阳宗!”
葛二闻言点了点头,他看了江焰琅一眼,有些不舍,但起手时毫无怜惜之意。
尽管江焰琅有所防备,但还是架不住葛二拔山扛鼎之力,床榻被他撞出一个深坑,于惊川又是一刀指来,顷刻间内息将梁柱都震榻几根,砸在葛二身上,他却一声不吭,毫发无伤。
江焰琅可比不上他,躲闪之间看见葛二疯了一般拆着房里的东西,悉数向他扔来,江焰琅算是明白了,这又是冲他来的。
于惊川想把刀扔给他,可握刀之时神情有些古怪,他慢慢退至窗边,皱眉道:“阿琅,别用……”
“我用了!”江焰琅有些恐惧,“不用心法我躲不开!”
他的内力逐渐不受控制,被什么牵扯着流向葛二,隐约有失控之势。
葛二却无察觉,他还在不依不饶地拆着东西去砸江焰琅,可是身上纹路逐渐变深,像要渗出血来。
“不好不好,师父你快走!”
这里不只他一人的内力外泄,葛二可能练过什么秘术能偷人内功,而葛三暗器里的药恰巧能让人失控。于惊川可能没事,流失那些内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有事的是葛二,他根本扛不下突然涌入的心咒。
有人想让他们杀人!
“葛三爷呢!”
江焰琅一心二用,险些让碎木砸中,葛二咬着他不放,可是明显已经失去神志,七窍流血。
他的心揪成一团,疼得冷汗直流,于惊川看出他不好受,却不敢接近分毫,只能跃出窗外去寻找藏起来的葛三爷。
江焰琅松了口气,可是葛二的状况实在不好,他的身上冒着屡屡黑气,眼瞳上翻,身体却依旧本能地追着江焰琅,心咒成了无形的线将二人拴在一起,他避无可避,心一横冲向了葛二——
“轰——”
客房内一声巨响,惊得林间鸟儿振翅飞远,于惊川豁然停下,握着歧路刀的手有点颤抖。
他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奔向塌了一半的房间,歧路刀掀起万丈狂澜,扫开一片残垣。
江焰琅费力推开倒在他身上的葛二,眼前有些模糊,却一眼望见了于惊川。
他放心地倒了下去,被师父接到怀中,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还要哼哼两声,骗于惊川问:“阿琅,你说什么?”
江焰琅闷声笑道:“葛二真麻烦,我这辈子只能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