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竹道:“可我当初走火入魔至少天君是看到了,难道他也不知道?”
“这事我就无从告知了,你得亲自问他,大概是不清楚所以没有记。或许是顾虑到记载它曾与你结共生契会影响你的仙途,或许以为它已经死了——在你身上感知不到气息便不再提起。”
“那你知道多少?”沈万竹顿感疲惫地抹了把脸,“关于这只鬼,这个你想说便说,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我只能感受到它在你身上留下的气息,这事我和你一样不明白缘故,就像只有我们两人能看到血月一样。”南渡轻眨眼,“这世间解释不清的东西凡人总爱归因于‘缘分’二字。”
如果真是如此,那与沈万竹这太过奇妙诡异说不清的缘分为何又偏偏不是张三李四,不是玉裴说张连民非得是南渡呢,沈万竹不禁冷笑:“不说这个了,跟我讲讲这位青阳君是怎么斩杀血月的,为什么大家都信得如此坚定,你见过他吗?”
南渡觉得这个椅子坐得不太舒服,于是胳膊撑桌板,手背支下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如何杀的青阳君,但我见过他一面。”
沈万竹见南渡眼中很快溢出情绪,他在认真回忆,而那眼底情绪很浑浊,显然这一面并不简单。
“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死的时候。”
沈万竹拧眉,“你居然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
南渡远竟然比沈万竹想的还要老,那又为何隐身几千年,近几百年才选择露面,而是说之前这么长时间内一直没有寻到适合他展开拳脚的地方。
南渡点过头,说:“我那时尚年幼,修为不高不过是那场战争中最不起眼的蜉蝣,经历谈不上,只是远远观望过而已。”
“根据这个人做事风格,我猜血月当时并不是天君携一众仙官斩杀的,毕竟那样他们不会没有一个人出来认下这个功德,而是青阳君一个人杀了它,毕竟他有足够的能力。”
对此沈万竹不予置否,从上天庭一众仙官神情中不难了解到青阳君这人的威严。
青阳当时可是天君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剑,甚至在整个上天庭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
南渡说:“像很多人说的,他这人一样沉默寡言,当年那场大战打了足足一个月,直到死前他可是一滴泪没流。最后一战是献祭自己封印那几个魔头,而我呢恰好见到他金身粉碎的那一幕。”
“如果这青阳君修为可以与天君比拼,为什么没有彻底杀了那群魔头,而是选择用自己肉身祭阵,这样一来几百年后这些东西依然有可能被放出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南渡撇掉眼里情绪,语调松散,没有了认真的劲儿,说:“天君可能是有其他顾虑吧,这个我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
“看来想知道更多的只能去找天君。”沈万竹揉揉眼,眼窝嘎吱嘎吱响,“再说说你为什么要扮演成江瑶?难道飞花阁的恩怨你也有掺和。”
“说来也是巧合。天枢司的差事安排好人手后有人给我烧香,这事可太诡异了,你说这世上拜佛拜神都是往上拜,哪有拜我的,我觉着稀奇便查了查,原来是有人乱使‘遁形诀’,狸奴把人抬回来,只剩一口气,就是这个江瑶。”
沈万竹明白道,“她用‘遁形诀’遮盖活人气息,所以拜死神也就是给地府烧香,这么看她是不是为了躲飞花阁的人,而是躲血月?”
“只能是这个解释,因为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了血月的鬼气,再查查她的命格,与当年还活着的血月巫师命格完全一样,它现在就是着急找个壳子,这个壳子不仅要跟自己不犯冲,还要好使精气足,而江瑶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万竹心里有个猜忌,“血月有这个肉身是不是就能被所有人看见?”
“有这可能。”南渡坦白说,“但一旦肉身塑成对付起来可没这么容易,而且江瑶魂魄会被撕碎,她的仙格也作废,不会再有来世。”
“你是说江瑶有飞升资质?”这对于沈万竹来说是个新奇消息,甚至对于整个上天庭来说都是个大消息,人间将近一千年里除了沈万竹没有一个飞升者,现在突然有一个,又被血月盯上了。
那么江瑶的存在对沈万竹目前作为凡仙的‘唯一性’是不是就可以有新的比较对象,两人身上有何共性是其他修行者没有的。
“天枢司查过,亡生录上没有江瑶下一世的因果,所以她这一世本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