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虽然生气,却无可奈何,面不改色强压着怒气对解语说:“小语,我先去看看母亲如何,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好。”解忧看着这个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天真烂漫的二妹,又不自觉的多想了一些。
解忧朝着屋内走去,解语转身想关门,但双手刚搭在薄薄的破旧木门。就被突然出现的我,吓的忘记了发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恐望着我,眼珠一动也不敢动。
在她眼里,我的眼神犹如死神一般的恐怖,没有任何邪性,整个人有的只是望不见底的、深深的压迫感。
解忧听见声音后,再次转身过来担心地问:“阿语,出什么事了。”解忧见解语不应,便察觉出有异样。出来一看,就看见灵魂出窍的解语呆坐在地上。
跟着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就看见,一身黑衣的我左手空空如也,右手拎着解甲。只不过此时的他,整个身体看着软绵绵的,像个死人,脑袋埋于地下,头发倒长着遮住了整个脸。
解忧看着熟悉的身形,再看见我用凌烈不羁的目光盯着一动不动的解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见怪不怪,淡定的行礼叫说了一句:“四小姐,寒舍简陋,您怎么来了?”
听见声音之后的我没有说话,只是望了她一眼后,眼中流露出了一点点的不忍心。
然后望向了前方,终于没有那么的“冷”了。又把手中的累赘,那么轻轻松松的一丢,就到了解语的面前,仿佛该男子俩百斤的肉白长了。
“啪”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男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依然没有半点的反应。但这巨大的声音同时惊醒了三个女子,解忧第一个醒来,可她点第一反应不是去看男子怎么样,而是走到解语的面前,慢慢的把解语扶了起来。
解语在男子落在地上的一瞬间,终于看清楚了男子的模样,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解甲,感到非常的震惊和着急。就在解忧扶她的时候,都已经不会说话了,囫囵了半天也让解忧没听清楚说的是啥。
解忧见此情景,无奈地说:“小语,你先冷静下来,把解甲带到屋里去。”
解语过了一阵后,终于心情平复了一些,说了好之后,就要去扶解甲起来。但是刚碰到解甲的身体,就被一个尖锐又苍老的身体打断。三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老人家佝偻着身体,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口边走边说道:“小语,怎么回事啊!哪来的这么大声音?”
“母亲你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应该多歇息的。”说着就要去扶着解母。
解母笑着说:“屋子里太闷了,我已经待了很久了,也想着出来走走。”
虽然笑着,但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笑意,更多的是孱弱。解母虽然才约莫四十岁,但是头发早已全白,腿脚更是行动不便。
“母亲。”解忧见解母快走到了面前,才郑重的叫了一声。不是不叫,只是解母早已经耳不聪,目不明了。
“唉。”解母高兴的应答着,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毕竟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女儿终究比不上儿子。
刚才的解母并没有看清楚地上所躺之人,所以情绪还算平静,但是当她扭头看清楚之后。原本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瞳孔放大,一下子扑到整个人扑到了解甲的身上,哭喊道:“儿子,你怎么了,睁开眼看看娘啊!!!”
可是解甲现在完全出于昏迷的状态,身上还有肉眼可见的累累伤痕,黑与红的血迹交相印辉。
解语则再一旁劝谏:“小甲会没事的母亲不用担心。”
自从解母看清解甲以后,眼中只有解甲一人,对于解语的劝告充耳不闻。而解忧眼中浓浓的,又停留许久的忧伤和渴望,片刻都没发现。
解语怕解母苦哭久了,再伤了身体。于是一着急想都没想说:“四小姐,你快给母亲说说,我弟弟真的没事吧!”
暖暖的声音响起后,我终于将视线从解忧的脸上移开。看着这个和解忧长的有着七八份相似的小女孩,终是没忍下心,告诉她实话。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没事,我走了。”
“母亲,你听见了吗?四小姐说弟弟没事。”
解忧这时也从失望中醒了过来,见我身影正一点点变暗,来不及多想,解忧追了出来。
速度异常缓慢的我被追到时,并没有走多远。解忧看着我的背影慢慢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苦笑着说:“无颜,你过得好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内心还是很震惊的。一张冰块脸脸色在不断的变化着,拳头更是快速死死攥着。却依旧倔强着说:“好字怎么写?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无颜,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我还能相信你吗?是你救的我弟弟吧!你放心,我想法子还钱的。”
听到这些话,我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动,转身看着她说:“你弟弟欠的银子,你当一辈子奴婢都还不了,你打算怎么还?卖身吗?”
“即便卖身我也会还。”
“随你。”
无忧变有忧,躲在暗处的鬼畜竟也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