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死是活,是真实还是虚幻。活过来的这一个月,不,可能是两个月或者其实他一直没真正的活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大师的话,以及,复杂的感情,快让他爆炸了。
常珩那张淡漠的脸突然映现。
时幸睁开眼,邪门!花了好些功夫,时幸重新冷静下来。
“她说,用塔罗牌算出来我必须和她在一起。”
忽有电流窜游进四肢百骸,电得他抖上一抖,只听坐在银杏树下的少年直起了身板,嘴里囔囔:“塔罗……邪术,塔罗……姜敏……李闯!”
隐约的猜想在他心里明现,如雨天的车玻璃,指尖抹过,清除了雾面露出车外的景象。
树下的少年猛地站起身,眉头压得比来时更深。
兴许,自己需要弄清一切才能彻底解开身上的诅咒和大师的话。
而一切的幕后者,都来源于那个女孩。
时幸原本想着,这次话说得这么清楚,姜敏会消停一段时间。
没想到就在当天下午,姜敏又找上了门,而寻找的对象不是常珩。
“说吧,找我什么事。”时幸上下打量她,出乎意料的,姜敏打扮得比上午更加得体,时幸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特调香水味。
他皱了皱鼻子,味道真的很刺,品味一般。
见时幸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姜敏笑意不减,反而称得上灿烂,“你不害怕我吗?”
“……”害怕神经病人之常情,你也知道自己很吓人呐?
姜敏自顾自道,甚至笑得瘆人:“我猜你在骂我神经病。”
时幸道:“子非鱼,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和我谈论怕不怕的问题吧?”
“聪明人,”姜敏拿出了她背在肩膀上的包包,拉开拉链,往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张卡,在时幸戏谑的目光中,姜敏开口,“一万,离开这所学校。”
时幸简直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两个未成年之间,尽管他的灵魂已经成年。
“你笑什么?嫌少?”
时幸双手交叠,漫不经心道:“你没告诉我密码。”
“六个零,”姜敏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拿了就赶紧滚出学校,别再让常珩看到你。”
时幸歪了歪头,嗤笑一声,“我有答应吗?”
“你!”姜敏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一番,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时幸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声音欠欠的,“别生气,生气出了法令纹常珩更不喜欢哦。”
“你!!”
小姑娘还是太容易被时幸带入自证陷阱,他意味深长道:“姜敏,据我所知,你的这些钱是你从你父母那里偷来的,这种钱,我可不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都是他们欠我的,我该拿的凭什么不拿!”似乎被戳到痛点,姜敏的眼睛充血,但像是又顾及自己脸上的法令纹,表情极度不自然。
时幸还记得当初常珩查出来的那份文件内容,姜敏的家庭根本支撑不了她的日常开销,父母只是小资家庭,钱给得不多,姜敏每次不够就会去抢去闹,所以她在街坊邻居那里的名声并不好,只是在学校比较会隐藏。
虽然表面光鲜亮丽但内在恐怕早已遍布裂痕。
他不了解这个女孩,记忆里对她高中的印象并不多。
“当然,如果你不离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你最好识趣,拿着这一万块滚蛋。”姜敏理了理头发,以为时幸的沉默是被她唬住了。
“我劝你离开这座城市,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话说得倒是狠,但时幸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真可能做得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的死亡离不开她的关系。
“听说你会算塔罗?”时幸转移了话题。
“要你管?赶紧收钱滚蛋。”
“不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确定你和常珩天生一对的。”时幸勾了勾唇,期待鱼儿自己上钩。
姜敏昂起头,撩了一下自己的刘海,道:“塔罗告诉我的,现在他不喜欢我,以后也会喜欢,常珩只会属于我,只能看着我。”
“我不会。”一道雷厉风行的声音穿透天边的晚霞,体育馆里还能听到篮球击打地面的撞击声,体育馆后的偏僻小道上站着三个人。
角落里对峙的两个人皆是一惊,时幸是被发现的心慌,姜敏脸上的雀跃倒是止不住,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难过。
“常珩!你特意来找我的吗?”姜敏冲过去,眼里都是对爱情的向往。
常珩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一把将时幸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脸色像锅底黑,根本不理会思春的少女。
不等姜敏回答,常珩拉着时幸转身就走。常珩抓得用力,时幸看到了青筋突起的手背,乖乖跟着走。
“常珩,你等等!”
常珩转头一记眼刀,眼里的怒意可以将人烧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