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经历了这么多,他居然还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真是好笑。”
“老大,是否需要我再去请他过来?”
“去吧,告诉他,我们的棋局,该走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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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钝痛袭来,乐晴龇牙咧嘴地抬手触碰到后脑勺,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游走遍全身,乐晴嘶了一声,意识终于回笼。
她这是在哪儿?
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乐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轻薄的被子覆盖全身,外面光线刺眼。
她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乐晴坐起来,拉开床帘,宿舍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一间普通的大学宿舍,四人间,上床下桌,乐晴的床位在靠阳台的右边。
她对面的桌上摆着一只初具人形的人头雕塑,雕塑制作者看上去已经尽力了,细致地捏了骨头和五官,但依旧难看。
乐晴走下床。她的右边桌上堆满了红色的纸张,里面混杂着剪好的窗花,效果和那雕塑差不多,努力了,但努力未必有收获。
剩下的一张桌子还算正常,上面叠满了蓝色封面的课本。
“医学系的?”乐晴嘟囔,隔着一段距离,辨认着课本封面上的字,“普通心理学……”
看来,这是一个医学生的床位。
医学生床位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乐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拿出双管枪对准窗帘里冒出来的人头。
“……”对方挡开乐晴的枪口,“最近爱上射击了?”
乐晴:?
这是什么世界,为什么他们见了枪也不怕?
对方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耐烦:“喜欢射击去射击馆,别在这儿发疯。”
乐晴:……
对方从床上下来,换好鞋:“走了,下一堂课是解剖。”
“解剖?”
她不是艺术系研三的吗,研三哪里来的课?为什么还要上解剖课?
“你别是脑子烧坏了吧?”对方伸出手,在乐晴的额头上贴了几秒,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没发烧啊……乐晴,最近流感严重,虽然上头说是普通流感,但我们都是学医的,清楚这次病毒来势汹汹,会侵袭人的免疫系统,导致多种并发症,致死率高,要好好防护。”
“等一下……”
乐晴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确定自己刚进迷雾之镜的时候,她的身份是艺术系研三的学生,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乐晴想了想,回到自己的桌子旁拉出抽屉,里面除了几幅简单的素描,就是同为蓝色封面的医学系的课本。
她也是医学系的学生?
“等什么?”
乐晴没回答,从对方手中拿过课本,翻到扉页:李韵星。
李韵星曲起手指,敲了敲乐晴的额头:“坏了,脑子真出问题了。”
乐晴下意识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但是哪个精神病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满大街喊自己是精神病,意图闹得人尽皆知的,大概率不是真的有病,而是要利用精神病人的身份为非作歹,逃脱法律的制裁。
“好了,我知道考博压力大,也别这么着急啊。”李韵星揽住乐晴的肩,“我们没有他们的关系,得靠自己,但也要记住,考不上也有别的出路,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乐晴想,李韵星说的他们,也许是同专业的其他人。他们有关系可以依靠,不需要付出太多就可以读博,而她和李韵星这类没有关系可以依靠的人,就需要加倍努力。
李韵星忽然问:“你实习的医院找好了吗?”
乐晴摇头:“还没有。”
别说找实习的医院了,她也不敢找啊。
这里,她的身份是医学生,但乐晴本人并没有真正学过医,去医院实习,那不是草菅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