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什么要把陆逍抓起来?那是陆老将军的事,与陆逍有何关系,父皇要是定罪,也该是老将军的责任啊。”
宏德帝抬眼:“陆庭川已死,如今军营里掌事的就是陆逍,军中有罪,寡人不找他找谁?”
“可罪又不是他犯的,再者说,如今还没直接证明陆老将军就一定有罪,凭什么现在就要把陆逍抓起来?”沈枝意挡在陆逍面前,“除非你们现在就拿出证据,定了陆老将军的罪,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说着话,目光转向跪在地上,始终不再言语的卫云瑶。
“卫云瑶,你当着本公主的面再说一遍,这件事……到底是谁的责任!”
沈枝意目光凝视她,带着愤愤的恼怒,几乎要用视线将她穿透。
沈枝意从未想过,自己决定要帮卫云瑶查证这事,居然会牵连陆逍。只能怪她太天真,居然会相信旁人的假话,将陆逍和自己都牵扯进来。
沈明睿见她怒目圆瞪的模样,也故作好心地上前来劝阻:“五皇妹这是做什么,卫云瑶如今是这件案子的唯一证人,你这般问话,岂非是在威胁她,让她做假证?”
闻声,沈枝意的眼神又瞥向沈明睿,见她一派闲适自得的样子,她心里陡然有数了。
沈明睿现在这么得意,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但她现在还不清楚,沈明睿究竟在其中做了什么事。
宏德帝沉了口气,低声呵斥:“小五,各人都有各人的责任要担,这就是陆逍身为三军统帅的责任,你莫要胡闹了。”
“可是父皇,陆逍他好歹也是大将军,有军功在身,您怎么也得看在他平定边关的份上,从轻处罚吧?”
他父亲纵使有错,如今他也替父亲平定了边关战事,功过相抵,也不该再责罚陆逍了啊。
宏德帝:“功是功,过是过,不能相提并论。陆逍有功,寡人自会嘉奖,他的过犯也不能因军功卓著就一字不提了,这样对其他将士不公平。”
“父皇……”
沈枝意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陆逍拉住了手腕。
陆逍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替自己说话了:“公主,军令如山,若当真是我父亲的罪责,我愿意替父承担。”
由不得沈枝意再多言,宏德帝已经挥手,示意羽林卫将人带下去了。
至于卫云瑶,她虽然状告陆逍,证明了她父亲无罪,但案子还没个结果,她又是逃出来的罪犯,按理也当打入大牢,只待定罪陆逍后,再决定如何处理她。
于是,卫云瑶也被宏德帝打入天牢,立时被人押解出去。
从太极殿出来后,看着沈枝意将要离去的背影,沈明睿出声叫住了她。
他缓步上前,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朝沈枝意说:“五皇妹近来是否情绪不太好,怎的屡屡在父皇面前叫嚣闹事,如此怕是会惹得父皇不悦。”
沈枝意回神看他,见他这副得意看戏的样子,她就恨不能亲手教训他一番。
但沈枝意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着笑:“多谢皇兄指点,不过我就算再得罪父皇,也是家事,与朝堂无关,父皇也不会恼怒禁足我的。”
沈明睿闻言,脸色忽得一变。
然后,他果然听见沈枝意提起:“听说秦贵妃的禁足今日一早刚解,许是父皇念在多年情分,又临近皇兄婚期,所以才将贵妃娘娘放出来的吧。皇兄有几日不见贵妃了,还不赶紧去瞧瞧,禁足这些时日,贵妃娘娘一定焦虑得瘦了许多。”
沈明睿本想恼怒,但他抬眼见高公公从外面回来,正与他颔首问礼,沈明睿只能压下脾性,哼笑一声:“是,也多谢皇妹提醒,皇兄正要去看望母妃。”
他往外走出两步,又转回来,看着高公公进了太极殿内,他走向沈枝意,俯身,垂首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沈枝意,凡事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我不知道北戎使臣是如何得见琳琅面容的吗?你若要害我,那就别怪皇兄不顾及多年兄妹之情了。”
沈琳琅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是他最宝贝的妹妹,谁若要害她,就是与沈明睿为敌。
以前相安无事,沈明睿还可以装作表面和平,与她虚与委蛇,可如今他知道是沈枝意陷害的琳琅,他就不能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
沈枝意向后退了一步,面容带笑:“皇兄说什么,妹妹听不懂,妹妹一向将皇兄当做自己的亲兄长一样,如何会害皇兄呢?”
“你最好没有,也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说着,沈明睿压了压嗓音,语气警告:
“沈枝意,我明摆着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别妄想利用父皇对你的宠爱,扶持你那个无用的弟弟。不该你动的心思,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肚子里藏好了,否则你我就是仇敌。”
“储君之位,只能是我的,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