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孩子们的埋怨声如针般扎在他的心头。“爸,你教了这么多年书,连个转正都转不了,你以后怎么办?”十几岁孩子的话语里满是失望与愤怒,那稚嫩的声音此刻却像重锤,一下下敲打着他。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也不断传来,“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教了一辈子书,连个正式编制都捞不着,还不如下来当农民。”这些话语像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在村里都抬不起头,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尽管他还有下一次考试转正的机会,但这次的失败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非常爱面子的他,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是对教育事业的不舍,一方面是受不了周围人的眼光,最终,他咬咬牙,决定辞职。他写好辞职书,悄悄放在了校长李长青的抽屉里,可他心底深处,还是对转正抱有一丝微弱的期待。
但田家炳没有被打倒,他深知自己还有最后一份责任没有完成。他强撑着精神走进教室,这堂课他讲得格外认真,每一个知识点都像是在和学生们做最后的告别,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田老师,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一个学生小声问道。田家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老师就是想把知识更清楚地教给你们。” 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想着自己即将离开这个讲台,离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眼眶不禁湿润了。讲完课,他迅速将班里工作向新来的老师交待清楚,从学生学习情况到性格特点,从班级规章制度到与家长沟通要点,无一遗漏。当他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知道,自己的教学生涯即将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而等待他的,是重新拿起锄头,回归农村的生活。然而,他隐隐期待着,未来某一天,还能以别样身份回到教育这片土地。
与此同时,王超能正满心期待着自己的转正通知。他的考试成绩刚好上线,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却没想到,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这一批转正指标有限,竞争异常激烈,除了考试成绩,面试表现和日常教学考核也占了很大比重,如果面试没有优势,日常考核也不出色,那可能就要落选。看着周围同样渴望转正的同事们,王超能的心里充满了焦虑。 “王老师,你说咱们这次能顺利转正吗?”同事张老师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次指标比上次多了很多,但申请的人也多,竞争照样激烈,面试和考核都得做到最好才有希望。”王超能皱着眉头回答。他每天都在想,自己能不能顺利转正?要是转不了正,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他四处打听消息,活动活动,希望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名额。他去中心学校领导办公室询问,中心学校的领导总是含糊其辞,说还在研究,每次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他都满心失落;他向其他有经验的老师请教,得到的回应也总是模棱两可。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再多考几分,为什么不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他时常在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是转正的事情,这种担忧让他夜不能寐,黑眼圈也越来越重。可他没有放弃,在焦虑中不断思索着破局之法。
而肖敏,这个年轻有活力的老师,考试分数在众人中名列前茅。本以为转正对她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突然有人举报她体罚学生。一时间,学校里议论纷纷,中心学校的领导们也开始对她进行调查。 “肖老师,你怎么可能体罚学生呢?这肯定是误会。”同事刘老师为她打抱不平。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只是稍微严厉了一些,根本算不上体罚。”肖敏委屈地说道。肖敏感到无比委屈,她只是在刚进校不久,对待王淑富的孩子王小虎犯错时,稍微严厉了一些,根本算不上体罚。她在课堂上,对调皮捣蛋的学生可能会提高音量,或者让他们站几分钟作为小小的惩罚,但她自认为这都是为了学生好,是正常的教育手段。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转正路上的绊脚石。她心里又气又急,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恶意举报她。她四处寻找证据,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找到当时在场的学生,耐心地询问他们事情的经过,让他们写下真实的情况;她还请其他老师为自己作证,说明自己平时的教育方式。可谣言却像野草一样,越传越离谱。有人说她经常打骂学生,甚至说她心理有问题,不适合当老师。这些谣言让肖敏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她时常在夜里偷偷哭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努力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赵刚给了妻子安慰,身正不怕影子斜。肖敏在心底,她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挺过这一关,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能力。田秀英考试分数不算高,但她的考核也比较顺利。
转正的坎坷,让这三位老师的生活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他们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各自挣扎着,努力守护着自己的教育梦想和未来的希望。而石山小学,也在这场风波中,见证着他们的坚守与无奈,以及赵德全老师未竟的遗憾,似乎也在静静等待着下一个故事的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