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董也是为之一愣,既然自家儿子竟然能和温初聊起来,想必温世扬这小女儿并没有外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桌面下暗流汹涌,各怀心事,毕竟这个行业,最需要风声,最看重更新速度,而温初的一番话,无疑是给在坐的所有人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不是真的,都要探探才知。
如果是真的,祁瑞只能笑女孩年纪尚轻,不知道技术保密的重要性,温世扬后知后觉,恐怕会被气死。
但他面上对当下局面非常满意,笑着说:“没想到小初还懂这些,真是让人惊讶。正好思言在国外学的就是这个,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你们说的东西我们老了可能都跟不上了,或许真的有可能实现呢。思言,你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眼力见,这饭都吃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站起来敬你温叔一杯!”他佯怒地瞪人一眼。
“我正准备呢,这不是刚刚聊入神了。”祁思言笑着站起身来,双手举起杯子,看向温世扬和温太太,嘴里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将在场的人哄得很开心。
祁思言的长相让人觉得他是个不胜酒力的俊俏青年,没想起来真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
他以小辈的身份,将在坐的长辈都敬了一圈,温世扬脸上笑意更甚,显然对他的好感更甚,衬托之下,和他年龄只差一岁的陆铭,就显得沉默寡言,心高气傲,不懂变通了。
有人似有如无将视线落在陆铭身上,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作为。
温初没察觉到这些暗流,继续做她的缩头乌龟,闷头吃饭。
但吃着吃着,就感觉自己身边带起一阵风,旁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西装下摆险些打到她,害她缩了缩脖子,半眯了下眼睛。
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凑什么热闹?!又没人cue你!
只见陆铭也举起酒杯,用清冷但还算温和的声线说:“温伯伯,我也敬你一杯,再次感谢您能抽空参加我父亲的寿宴,祝您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温初拦都没拦住。
不过这杯酒刚刚对方已经喝过,再喝两口也没什么区别,于是她索性不管了。
陆铭敬完温世扬,又看向温太太杨澜:“还有杨阿姨,也祝您青春常驻,笔墨生香,开心常乐。”他知道杨澜平日有书法的爱好。
温太太很客气地举起杯子回应:“谢谢。但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我的孩子能过的开心,得偿所愿。”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温初。
陆铭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巴抿成一条线,也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低声应和道:“这是自然。”
温初觉得这已经差不多了,毕竟杯子里的酒已经见底了,没想到陆铭又将酒杯添满,继续。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也给场上的长辈都敬了一圈,和祁思言一样,嘴巴里说的词不带重复,就像和人比赛谁说的更好似的,杯子里的酒一直加一直见底,喝得也毫不含糊,像哪根筋打错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会来事的陆铭。
她在桌底下又拽又扯,腿都快给人踢烂了,对方都不理他,只是一味敬酒。
气得温初手插进长发里,抵着额头,望着桌面双眼愤懑,怀疑人生。
我就说这任务是在为难人!
系统半天没动静,她吊着一口气,只希望被下药的不是这瓶酒。她很怕对方喝着喝着突然倒地不起,或者胡言乱语,那可就没眼看了。
桌上氛围浓厚,陆铭的表现让温世扬脸色好了不少,很快桌子上的酒就要见底。
听人叫服务员去拿,温初心口又是一紧。她现在觉得每一瓶刚开封的酒都可能藏着剧毒或者杀机,恨不得拿出银针,一一试验。
好在陆铭放下酒杯说,“我去拿就好。”
温初这才松口气,还好,对方抽风没把脑子完全抽坏,还记得她说的话。
她在他离开的五分钟后,也借口说上厕所,离开了饭厅。
温初走出去,正好看见对方拐进了有洗手间的长廊,便也跟了上去。
她刚拐弯,就看见陆铭靠在墙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她,似乎早有预感她会跟上来,把温初吓了一跳。
她心虚地挠了挠额头说:“额,我来……上厕所。你待会去拿酒,一定要确保酒没问题,别被别人动手脚了。”
“你怎么知道别人一定会在酒里动手脚。就算要害我,方式也有很多种。”
“而且,你紧张的样子不像是演的。”他停顿的尾音里充斥着怀疑。
温初含糊道:“当然不是演的,我是真的担心你。”
“我是说,你紧张的就像,你知道一定有人会在酒里动手脚。”陆铭的语气越来越危险。
温初身形一僵,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活真不好干啊。有时候拥有上帝视角也不是好事,因为根本没办法解释缘由。
她还没想好怎么编这个问题的答案,陆铭就又来了一个问题:“你和祁思言很熟吗?”
温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生怕这死男人是在给自己下套,回答的尤为小心:“不熟啊……就刚刚才认识。”
“如果你有意要和他交好,就别再来找我。”陆铭似乎觉得这样说不恰当,又重新说:“别多想,我只是不想留个隐患在身边。他这个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我和他目前是竞争对手,所以你选择他,就离我远点。”
温初当真冤枉:“我只是跟他讲了两句话啊?怎么就,就选择他了?我当然是无条件和你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