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头细细观看着自己妈爸凝滞的表情,甚至在他们两人急于和她对视的时候漏出些许疑惑和微微不满让她出面发言时微微抬了抬下巴,无声地向他们表达了拒绝。
夏母自然是圆场高手,眼神一转已经想好了措辞,但明鸢肯定那句话不是她想听的,所以明鸢缓缓站起身。
“这顿饭吃不成就吃不成吧,反正你们也不在意,我会辞去在总公司的一切职务,安心留在分公司,”明鸢叹了口气,“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但总觉得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一点点敏感的心结闹得不愉快。可是我不能再忍下去了,我的忍让换不来什么,甚至在影响我最珍视的人。”
明鸢牵起夏知页的手,“爸,妈,你们并没有亏待我什么,衣食住行姐有的我也有,你们养育了我我知道感恩,只要你们需要我,我一定会在,但是其他的我可能做不到再委屈自己了,抱歉。”
随后,两个人未曾回头地就离开了包厢,并不像是因为一时气愤,步履匆匆地离开,反而坚定从容,摆脱累赘去迎接崭新。
关上包厢房的那一刻,精致华丽的吊灯照射在明鸢脸上的光芒不见了,但是她脸上焕然绽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如同陈年佳酿般让人沉醉酣畅。
包厢内的三人的缄默也很快被打破,是因为明父低着头掉着眼泪,“早跟你说过了,当初就不该把刚出生的鸢鸢放在爸妈家养到上小学才接回来,她记仇怨着我们呐。”
明母微微发怔片刻后摇了摇头,眼尾的皱纹增叠着憔悴,“小时候的事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她是心寒我们偏心了。”
明筝因为妈爸的对话由沉默转为回想,她真的没有意识到吗?也许她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她觉得不所谓,不重要,所以轻而易举忽略了。
就像每年端午节家里总会包带红豆的双拼粽,原本可以不包双拼粽或者不带红豆的双拼粽,却因为明筝爱吃而保留下来了。
明鸢呢?明鸢喜欢吃什么陷的粽子呢?好像是纯肉粽,记得有一年包了之后她吃了很多,但是家里不是每年都会包。
就像那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明筝她尚可以想到这么多,她想,在明鸢内心积攒的雪花每一片一定在她心里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得不到答案之后,只能任由它用凌冽尖锐的棱角化作一把把寒刃将她日夜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