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叫做神经病的男生正倚着墙看他,见他躲闪还笑嘻嘻绕过来逗他:“不舒服么,要不来来我房间,我那里什么都有。”
他撑着膝盖,脸伸到孟钊跟前。
这个姿势,还真不怕孟钊一个没控制住对着他的脸大吐特吐。
孟钊死死捂着嘴巴,挺起腰板看他,又听见陈卓笑道:“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提醒你一句,晚上没事千万不要出门。”
不知道他话里是真是假,孟钊进了房间还在不住想。
阁颂一进门就忍不住把头顶的假发摘下来了,徐鬓秋摸了下他戴着发网滚圆的脑袋瓜,说:“现在阁颂已经回家了,你叫小满,记住了没?”
阁颂正支着手臂要把身上的旗袍脱下来,他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胃里就像是滚筒洗衣机,翻来覆去冲刷着他本就不坚强的胃口。
这身旗袍很是修身,他一个人不得劲,徐鬓秋过来帮他脱了下来。
自从进了阴世界,阁颂身上就没暖和过来过,徐鬓秋碰到他的手臂,还以为自己摸到的是块冰。
徐鬓秋在他胳膊上搓了搓:“怎么这么冷?”
阁颂把手里的布料远远扔开,瓮声瓮气:“被吓的。”
他低垂着头,半响突然抬头,直直撞上了徐鬓秋嘴唇。
徐鬓秋闷哼一声,伸手摸了下下唇,低头一看竟然出血了,他皱眉,问:“怎么了?”
阁颂头像是铁做的,不仅撞人疼自己还像没事人一样,抓着他的手臂去找孟钊。
孟钊刚从厕所出来,手上带着湿哒哒的水渍,看见阁颂前额一块白愣了愣:“这是干嘛了?”
阁颂没回这句话,开门见上:“孟钊哥,刚才你说陈卓是想扒皮,你们去南边杂物间的时候那个女鬼也是想扒我的皮。”
他说着剧烈一抖,说:“你们想想,我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扒皮做什么?”
徐鬓秋看着他俩一个比一个煞白的脸蛋,伸手拍了他俩一下:“先别想这个了,咱们还是得先找到陈父的名字。”
“这里就他一个算得上阴阳过渡的人,只能是找他的名字。”
孟钊苦笑,问:“鬓秋,你和他聊了半天就没从他嘴里套出来话?”
徐鬓秋:“他们只是死了又不是傻了,谁会把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出来?”
他朝着整间屋子里唯一一张书桌走去,从兜里面掏出来几张纸铺开,招呼他俩过去:“来,把这次的异变方向写下来吧。”
孟钊疑惑发问:“写这个干嘛?”
“做记录啊,每一次的异变阴世界都要原封不动记录下来,不然你们下次怎么办?”
孟钊短促地笑了一声,见徐鬓秋一脸严肃,没有丝毫笑模样,说:“每次的异变世界都有差,下一次不一定能适配,反而会因为依赖性影响下次的判断。”
孟钊这话说得很熟悉,阁颂曾将在徐鬓秋嘴里听到过类似的回答,他下意识去看徐鬓秋的眼神,没想到对方也看了他一眼。
“十九区和十三区不一样,你们的异变方向是有迹可循的。”
“上次林莠所在的阴世界,他的意识可以直接影响一个世界的构成,这次的阴世界,陈父也可以影响,并且这个世界还平白多出了两只鬼,我们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关联。”
“这次能出来两只,下一次就能出现更多。”
“还有,”他长长舒了口气,继续道,“不知道你的情况,我是第一次遇见,建议你还是记录一份。”
孟钊点点头,伸手把桌上的白纸折了两张塞进自己兜里,又伸手管他要笔:“给我用用。”
徐鬓秋动作迟疑,有些不情不愿:“这根笔很贵的。”但还是给了。
三人没打算晚上安安分分待在客房,横七竖八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可以用餐了。”
徐鬓秋伸手在阁颂裸露摊开的肚皮上拍了下,触感很好,体温已经恢复了温热。
他们刚才找了一圈,从床脚的衣柜里面找出来一身男装,孟钊心大,一甩手就让阁颂穿上。
阁颂晕晕乎乎,见他递过来就要往脑袋上套,眼前一花,手中布料被徐鬓秋接过。
阁颂:“鬓秋哥?”
徐鬓秋:“忘了现在的身份了?”
孟钊一拍脑袋,不仅是阁颂忘了就是他也忘了,一拍脑袋:“小颂,哎不是小满,你赶紧穿上刚才那身,就是咱们都忘了你现在是女装身份那老头子也能记住。”
说着他还揶揄地眨眨眼,被徐鬓秋掐着脖颈拎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