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怎么了?兵不厌诈,”沈半溪不服道,“赢了就是赢了,谁管你计谋光不光彩丢不丢人,我要是能凭美人计赢了天榜,那也是我的本事。”
花归月听到最后一句,皱起了眉头,她想象了一下沈半溪在天榜比试对着宣迎琴或者其她人……
“实在不雅。”花归月心想。沈半溪此时正反手拿着两同心,将剑柄对着自己,花归月轻而易举地借着这个动作捉住了那只手。
“师姐,天榜比试能人辈出,不宜……”
她眉头微皱,一时找不到措辞。
沈半溪笑着看她一眼,手腕一翻,反扣住她的腕,将那只手按在后面的老树上,两同心被主人掉在了地上,光洁如镜的剑身映照出沈半溪含笑的侧颜。
她凑近花归月耳边,用颇有听月楼风格的调调说:“小娘子放心,这招我……啊!”
“只对你用”四个字,被树上一条五浑身青碧色、蜿蜒爬行的蛇在吐信之间,改造成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啊!!!!师妹!后面有蛇!救命啊!!!”
沈大小姐不知酝酿了多久的美人计战略顷刻间宣告失败,连带她不知哪根筋搭错,才装出来的一副油腔滑调一起,碎成了一地毫无形象的渣子。
宋南枝在后面看到,笑得更开怀,甚至抬手捏了个诀,不知用什么术法将方才那一幕重现了一遍,还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
她将留影石抛给花归月:“徒媳,接着!以后这丫头再作妖就拿给她看,也不嫌丢人……”
花归月此刻被沈半溪手脚并用地抱着,颇为不方便地挪了一下位置才将留影石接住,习惯性地对宋南枝道了谢。
她突然沉默了下来,有些复杂地看着双手搂着自己两条腿盘在自己身上哇哇大叫的沈半溪,她怕对方掉下去,还颇为贴心地用手托着……
花归月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有点不妙的事情——
她从小到大应对追杀的经验可谓十足的丰富,应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排挤和恶意也算是游刃有余,可唯独没应对过沈半溪这风格的死缠烂打。
从先前玄鼎宗上下几乎都默认她跟沈半溪“有一腿”,再到后来梅不韪和十五琉璃她们偶尔以“小媳妇”调侃,再到现在宋南枝这句理所当然的“徒媳”……
好像天底下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这桩婚事……
她也从最开始“流言蜚语不关我事”,到后来“混不在意又不影响练剑”,再到现在,沈半溪都光明正大地用着美人计蹬鼻子上脸了,她还懵懵懂懂毫无所觉。
练剑、对战时的机警敏锐都荡然无存,自家大门都被人润物细无声地泡开了,自己还在傻不愣登地问对方要喝茶还是水……
花归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留影石,又看了看缠在她身上的沈半溪,有些懊恼地想到:“我不光道心不稳,脑子也不太灵光。”
“师妹,那条蛇怎么还在啊?快把它赶走,好可怕呜呜呜呜……”沈半溪呜咽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条蛇。
花归月看了那条蛇一眼,见它身上颜色鲜艳异常,不似凡物,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宋南枝。
先前让人头疼又头疼的冤死鬼前辈此刻笑得像村头里的小姑娘,前仰后合,见花归月看她,一挥手将蛇召了回来,一圈圈盘在她手臂上,稳了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