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不要插嘴。”黎川难得训斥黎梨。
黎梨扁着嘴,她喝得太多,没功夫闹下去,昏昏沉沉地又躺在沙发上。
易隐下意识望着言靖。
他拿着酒杯,似没听见黎川的话,然后一口闷了下去,喉结跟着滑动。
因为酒馆的灯光不亮,易隐看不清他的神色,她想解释来着。
可黎川没有给她机会:“易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干嘛?”
不想知道。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易隐压着怒气:“什么求婚?我人都没出现,你向谁求婚?”
大一的时候,易隐考到京上的消息还是被易先生和姚女士知道。
自然也传到国外的黎川。
那会儿是冬季,她记不清那天是星期几了,下午没有课程,谭文还在上课,她就窝在寝室里追剧。
忽然,楼下躁动一片。
吵到易隐蹙了眉头,随后翻了身。
徒然,她的名字通过耳机传到她耳里。
易隐听得不太清晰,她把耳机取了下来,一秒后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俩字:“易隐。”
这一届的学生没有与她同名同姓的吧?
易隐踩着台阶走到地面,裹上厚厚的毯子来到阳台。
……
黎川摆着蜡烛和鲜花,手里还握着个大喇叭。
能有多土就多土。
周围的同学顺着黎川视线仰着头。
好在宿舍楼不止她一人八卦地伸出头,所以没人停留在易隐这里,大多都上下来回寻找吭声的人。
黎川见到了易隐的影子,更加坚定地大喊:“易隐,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神经病!易隐黑着脸回到了床上,她翻出黑名单的黎川,第一次拨打了他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他笑嘻嘻地说:“易隐,快下来,不要害羞。”
“你没事吧?”
“我知道,”黎川忽然深情地说,“以前是我太幼稚,可我真没想过欺负你,我就想引起你注意…”
这一番话直接让易隐果断挂了电话,她把手机关机,重新打开了平板。
懒得和那疯子纠缠。
*
这会儿,易隐心突突的,生怕黎川再次逆天发言。
“那又如何?”黎川站起身,压制着自己摇晃的身体,“反正给你求婚了,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易隐,我郑重告诉你,我!要!追!你!”
易隐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同时,她的脸绿了,内心气得几乎要裂开。
“回去了没?”言靖也站了起来,冷不丁地问。
“好。”
言靖招来了几个服务员收着黎川他们。
因为都喝了酒,她们打了车。路上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小区门口,言靖没有开车门,只对正推门的易隐说:“晚上记得锁门。”
“你不回来了吗?”易隐顿了一下,她转身看着言靖,情绪挺正常的,和平日那副不正经又拽过天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有点事。”
不冷不热的回答,易隐放在门把上的手心一紧,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好的。”
到家后,茶几上还有她白天吃剩的水果,易隐对着阳台发了会儿呆。
她也挺烦躁的。
之后,她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放进了冰箱。
易隐有些疲惫,快速地洗簌就躺进了舒软的大床。
隔天中午,易隐收到了姚女士的短信。
【听你爸爸说,你回到余市了。】
和黎梨碰面,她就料到她回到余市的消息是瞒不住他们。
易隐:【嗯。】
消息刚发出去,姚女士就打来电话。
“小隐,你住在哪里啊?妈妈来找你好不好?”
易隐动了嘴唇,最后还是沉默着,她不想回答她。
过了须臾。
姚女士激动道:“你没住那栋别墅吗?”
“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事?”
“小隐,”姚女士听不进易隐其它的话,她大概猜到了,只是没死心,想听到确定答案,“那栋别墅是被你爸爸住进去了?”
“是谁住很重要吗?”
“那是你的房子,你爸爸带着那个女人进门,以后有你容身之地吗?”
“那不是我的房子,名字也不是我。”易隐沉着性子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真的不在意我!”
“他是你爸爸,管他在不在意你,日后还不是你的,你为什么便宜让给她们母女俩?”姚女士气急败坏,“小隐,你能不能替妈妈争气一点啊?”
“妈,”易隐平静地问,“你呢?你的财产会给我三分之一吗?”
她不要全部,就三分之一。
她知道姚女士已重新嫁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贪心,就三分之一而已。
问题说出口后,易隐手心也出了汗,食指躁动地扣着手机壳。
“小隐,妈妈…”姚女士为难,吞吞吐吐的,“你,你爸爸…”
易隐深吸一口气,肩膀从紧绷转而松开:“行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现在住挺好的。”
有了易隐给的台阶,姚女士收敛了态度,又温温和和地说:“小隐,那你去你爸爸公司上班,从底层做起也行,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妈,我记得你们离婚的时候,他除了那栋别墅什么都给了你。”
“是他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