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越听了这家丁的话后本就不甚红润的脸庞此时更加煞白,他知道自己穿成谁了。
他穿成了龙傲天爽文里那个第一章就下线了的路人炮灰。
为什么他记得呢?
还不是因为炮灰和自己撞名了。
在原书里,这个炮灰的作用是促成龙傲天和他的后宫的暧昧关系。
原著里。
近一月以来,炮灰所在的苍牙县每天都会死一人。仓牙县的县主起初不在意,认为只是死了几个人,又不影响他的政绩,他何必理会。
只是这事吧越来越严重,半月过去了都还没停歇,县主怕此事被朝廷追究终于是怕了。
他找来了个据说是上界宗门来的道人希望能解决这个凶祸。道人说要找个八字是乙酉、癸未、戊申、丙辰出生的,五行对应木金、水土、土金、火土的童子。
将这童子祭献给山里作怪的邪祟当个鬼娘子就能平息此事。
这么一说县主慌了,这不就是他府里的独子的八字吗?县主哪舍得自己的晚来子去献祭,便四处寻找着可以代替的人。
原主的八字和县令公子一样,原主他爹见此就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了县令家。
那为什么说在原书里,原主这个炮灰的作用是促成龙傲天和他的后宫的暧昧关系呢?
原主被邪祟杀掉后,邪祟依旧未休,县主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只好让独子去仓牙山当鬼娘子。
在县令公子性命危机时,龙傲天出现了,他英雄救美,救了县令家的公子也除了作怪的邪祟。县令家的公子也对龙傲天一见钟情,后来成了龙傲天小弟之一。
方时越回想起剧情立马觉得不妙,他今天就会命丧于此啊,谁知道他在这死了还能不能回道自己的世界。
方时越脑子转的飞快,眼睛打量着四周,脑海里不断推算着自己逃生的机率有多大。
家丁扫了一眼方时越,看出了他是个不老实的,道:“你这小子老实点,即使你逃了出来,山里的野兽都能把你撕个粉碎,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被献祭给仓牙山的邪祟,好歹让仓牙县恢复安宁。”
方时越故作乖巧道:“大哥,我知道的,我生在仓牙县长在仓牙县,这里有我的爹娘,我自然愿意以死换来家乡的安宁。只是我那老爹估计在我死后也不会给我烧纸钱,可怜我前半生凄惨,做鬼也悲凉。不知大哥以后清明能否给我烧些钱,好歹死后不做个穷鬼。”
方时越说得坦诚,好似真没了逃跑的想法,家丁不知是不是良心大发或是看方时越的遭遇实在可怜,便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我也让你死前好受些。”
家丁说完就偷偷地将绑着方时越的麻绳解松了一些。粗绳不再紧紧地贴着方时越的皮肉,家丁给方时越留了个空隙,这个空隙足以再塞下一根小拇指。
方时越故作流泪道:“谢谢大哥。”
那家丁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给方时越盖上了盖头就抽身离开了。
方时越坐在花轿里,听见轿子外传来一阵叮叮叮的声音。
方时越屏气凝神地听着,这声音像是有人拿锤子锤打着钉子发出的声音,铁锤和木板发出相撞的咚咚声。
自己也随着轿子摇晃,方时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人正在封轿。难怪刚才那个家仆愿意给自己松绑。
这个轿子没有窗户,如今连轿门都被人从外面用木板给封上了。在不宽敞的轿子里连呼吸都困难。
方时越试探着解开绑着自己双手的麻绳,可是那个空隙太小了,他的手指怎么都够不到麻绳的结。
方时越只好不断地拿麻绳摩擦着轿子里突出的一块地方。
只是这回麻绳的质量出奇的好,任凭方时越怎么磨,麻绳都没有一点磨损。
这时,轿子被抬了起来,方时越知道自己是要被送进山里去了,他要再快一点,想办法自救,不然他就要命丧于此了。
他不要死啊,他连龙傲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穿书还没一个小时就挂了,也太没体验感了吧。
花轿伴随着鼓声和唱词慢悠悠地往山里走。只是方时越没有感到任何欢喜的气氛,想着自己不久就会命丧于邪祟口中,他就不敢再有一丝懈怠地磨着麻绳。
方时越隐约听到外面抬脚的轿夫道:“走了这么久了,咱怎么还没进到山里啊?”
有经验老道走过山路的轿夫声音有些急促地道:“不对,咱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快拿出引路符,咱们立刻走。天黑前一定要回到山下,不然我们也要交代在这里。”
那些轿夫里有年轻一些的人,听到自己前辈的话慌了神,手脚都发颤起来,坐在轿子里的方时越觉得轿子愈发颠簸。
可轿子就颠簸了一阵,他就察觉到轿子被人放在了地上。唢呐声鼓声渐歇,那些人似乎都离开了。
方时越自然听到了外面轿夫刚刚说的话,也想起了小说的剧情,在小说剧情里太阳完全西下就是他这个小炮灰的丧命之时。
现在离太阳西下应该不久了,不然那些轿夫何必那么慌张。方时越越想越急,用他那瘦削的身体撞着轿子的木板,可是木板被铁钉压得结实,他怎么撞都无济于事。
方时越想到自己一个人在深山里,等夜深了或许身旁还有一个会吃人的邪祟,光这么想着方时越的身体就开始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方时越每一次呼吸都能察觉到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他仿佛听到了生命的倒计时。难不成他今天真要命丧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