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钰拍了拍手掌,摇着头说:“你连这都打听到了,可真不简单。”
梁淞越淡淡一笑,“茶余饭后的谈资,用不着打听。”
“这时候就别谦虚了。”赵巧钰心想还装个什么劲儿啊,她压根不信这些东西能自己乖乖地钻进梁淞越的耳朵里,事在人为,他定是上了心,“关于方二师傅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梁淞越说:“方二师傅姓宋,单名一个谦字,祖上就是跟厨房打交道的,他靠着手艺养活一双儿女,只可惜命不好,长子生病夭折了,现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这周世杰的妻子。”
赵巧钰蹙起眉,“周世杰娶了厨子的女儿,是这宋谦手里有什么祖传秘方,酒楼没了他不行?”
“不是。”梁淞越摇头,“周世杰父母双亡,他是流浪到这儿的,得宋谦的收留,后来靠着聪明的脑子帮宋家从路边小馆子走到今天酒楼这一步,而宋谦觉得周世杰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就将女儿嫁给了他,二人婚后恩爱几年,可随着宋谦一天天失势,他们的夫妻关系也不复从前了。”
等等……这剧情怎么有点耳熟?
流浪,收留,上门女婿,吃绝户。
赵巧钰盯着梁淞越看了半晌,这下她有理由拒绝赵母的拉郎配了。
“您不用看我。”梁淞越被她盯得后背发凉,垂下眼睛,喝口茶水,欲盖弥彰,“我没这心思。”
“我也没这么想。”赵巧钰清了清嗓子,也端起茶盏抿上一小口。
三木正听得起劲儿,见这俩人面色窘迫,反复琢磨刚才那像哑谜一样的话,目光瞥向梁淞越,惊呼一声:“呀!大哥!你这耳朵怎么这么红啊?还有点肿,别是被蜜蜂叮了。
梁淞越猛地呛咳一声,嘴里余下的茶水全吐了出来,这下不止是耳朵红了,就连那整张脸也跟火烧似的,他侧着身子,逃避着赵巧钰的视线。
赵巧钰原本还觉得尴尬,但瞧见他害羞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后她将三木喊到自己身边,悄声问:“你哥没跟姑娘家打过交道?”
“打过呀。”三木微微皱眉,“但那些姑娘都怕我大哥,总是躲得远远的。”
“嗯?你以前不是说你哥受年轻姑娘的喜欢?难不成就没一个敢凑上来的?”
三木摇头,“没有,她们只远远地看着,不往前来。”
梁淞越二十好几还未成亲,就是他不急,家里人为了颜面也该急了呀,赵巧钰又问:“就没有人给你哥说亲?”
“有是有,但他不愿意。”
“要求高?”
“不是。”三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梁淞越听着这俩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还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实在忍不住插话道:“我听得到。”
赵巧钰笑了笑,十分淡定地说:“我知道,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梁淞越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回答,亦是一脸揶揄,他此刻就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赵巧钰是真想狠狠地揉搓一把,顺便再啃一口,只是无名无分,跟耍流氓一样,实在不可取,要忍住。
“时间不早了,让三木跟我去一趟乡下。”梁淞越岔开话题说。
赵巧钰思索片刻,说:“你俩一个是哑巴不会说话,一个是分不清大葱和蒜苗,能行吗?”
梁淞越羞恼道:“我是二十几岁,不是两岁。”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我会买东西。”
赵巧钰被噎住了,思索片刻,说:“我知道,但你俩没做过采购这种事,我不放心,钱不多,每一笔都要花在刀刃上。”
梁淞越沉默许久后终于肯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睛不是纯黑的,而是泛着些许树棕,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有些委屈可怜,可在赵巧钰看了,却觉得有种道德绑架似的心机感。
他好似在说:“看吧,你只会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