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淞越迟疑一下,说:“这就是实话。”
赵巧钰倚着柳树,随意扯来一根枝条在手中把玩,她烦躁地拧紧眉头,我又没读心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行,我就只问你这一遍,你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不是。”梁淞越也有些无奈,他问,“您能留我多久?一年?两年?”
“你想一辈子在我这儿?”赵巧钰抓住重点问他,“不回家了?”
梁淞越望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他,亦有远山绿水,风轻轻地吹着,撩起柳枝落在二人肩头,今折柳赠君,劝君在我心中多停留。
梁淞越郑重其事地说:“您若留我,我就不回。”
“留你?”赵巧钰一脸严肃,“你让我怎么留你?是让你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梁淞越的大脑“嗡”地一声,整颗心跟针扎似疼,木纳地站在赵巧钰眼前,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我可以放下以前的仇与恨,什么也不要,只求能在你身边。
赵巧钰撇过头吸了下鼻子,风吹的她眼睛疼,回眸对上梁淞越潮湿黯淡的目光,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尾,她轻声说:“有时候,不是事事都能如愿,你就算留下,我早晚也会离开,守着间空房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我跟您一起走。”梁淞越贪恋她掌心的温暖,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赵巧钰摇摇头,“走不了的。”
留在她身边是他的执念,而回家是她的执念。
“为什么?”
“这是个秘密,我没办法说。”赵巧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你可千万别问我这秘密是什么,我不问你的,你也别问我的。”
梁淞越苦笑一声,“我不问。”
赵巧钰笑着“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
“我想在这儿呆会儿,可以吗?”
“可以。”赵巧钰问,“要我陪着吗?”
“要。”
心思一旦挑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其实,赵巧钰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好感是有,喜欢也有,可这并非是缺他不可的爱。
赵巧钰就像天边炙热的太阳,一点点晒暖冰凉的湖水,梁淞越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太渴望这种平淡的温暖的,两人坐在无人的河岸边,肩靠着肩,不发一言。
橙红的晚霞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木船扬起帆,渐行渐远。
“我想问您一件事。”梁淞越忽然扭头看她,“您的算盘到底学会没有?”
赵巧钰听他这么问忽地笑了,反问道:“你觉得呢?”
梁淞越心中有答案,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他问:“会了对不对?”
“嗯。”赵巧钰点头,“我只是学的慢而已。”
“那您还一直……”梁淞越没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他有点不好意思。
赵巧钰抱着胳膊看他,挑挑眉,笑着解释说:“因为我发现你一教我打算盘,话就特别多,想锻炼一下你的交流能力。”
梁淞越直了好半天的腰忽然就往下塌了,他颇为无奈地说:“我那是气的。”
“我知道。”赵巧钰笑笑,“我故意的。”
梁淞越咧开嘴笑了一下,安静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以后还学吗?”
赵巧钰摇头,“我都学会了,还学什么?复习巩固吗?”
看吧,她又这样,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
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