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就是个大男人,刚才那一脚也没有多重,他揉了揉这才慢悠悠站起身来,一脸委屈,“贺总,冤枉啊!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不得已的,就是怕你冲动,做出一些无法挽留的事啊。”
贺骁轻耻一声,却被李荡出声拦住:“行了啊,阿骁,你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陈助理这事儿做得对,他要是不及时拦住你,你指不定做出什么混账事儿来。”
李荡走过来,拍了拍陈助理肩,“陈助理,你先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陈助理点头,说话都结巴,兴许是被吓得,“哦,好的。”
很快,陈助理拿起公文包,离开了病房。
“坐。”李荡转而对贺骁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先冷静,坐下来聊聊。
贺骁是犟种,硬是倔了好一会儿,才肯坐下。
李荡捡起地上的破碎眼镜,手腕一转,丢在桌子上,这才心平气和的开了口:“说说吧,怎么又崩了?我不是叫你忍着忍着,你什么时候,又忍不住去找她了?”
贺骁坐得板正,跟个倔强的鹰似的,在听到李荡这句话后,肩明显的颓丧。
他的手扣在膝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左手上的血,不自在的开口:“忍不住。”
“哦。”李荡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他还是笑话他。
贺骁破罐子破摔,瞥了一眼李荡,“你想笑就笑呗,憋着不累吗?”
李荡倒也不跟他客气,应景的干笑一声,这不笑还好,一笑贺骁又不乐意了,“你!”
这要真笑了,他又不乐意了。
属狗的。
李荡轻咳一声,这才理了理领子,“好了,不逗你了。”
贺骁双手抱胸,别开脸去。良久,才蔫蔫的说了一句:“荡子,她不要我了。”
李荡扫了一眼失魂落寞的贺骁,并未回话,起身找到了医药箱,丢给他,示意他先把手上的血擦擦。
贺骁哪里有那个心思。
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许吴丢不要他这件事。
李荡笑他,“不要就不要了呗,不要你,你就成这副失心样子?”
贺骁不禁逗,气得直跳脚,挑起医药箱里的一瓶药,就往李荡身上砸。
李荡哎了一声,眼疾手快接住,“真是属狗的呀!说你两句,你就急眼。”
贺骁眯眼,嘴角扯了扯,“你再说,你就给我滚蛋!”
李荡倒也没逗他了,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递给他。
“我不抽烟。”
李荡愣住,觉得他是疯了,他咬着烟,边摸口袋探寻打火机,边问他:“从前是烟酒不离的,你跟我说你不抽烟,我看你是脑子抽了吧?我看,是不是还发着烧,烧坏脑袋了,”说着,他要伸手来,佯装看看贺骁到底是不是生病发烧糊涂了。
却没想到,贺骁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气得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
他是真不抽,“你脑子才抽了。”贺骁抬手拍了拍衣领,坐正身体,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是真戒烟,好久都不抽了。”
刚摸到打火机,李荡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握着打火机,先点燃了烟吸了一口,慢悠悠说:“你说你,没事好好的戒烟干吗?怎么,怕烟抽多了,以后生不了孩子?”
贺骁瞪了他一眼,“不是!李荡,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尤老三一样不正经了!”
李荡大概是三个人里,最儒雅绅士,最稳重正经的那一个。
怎么现在,贺骁越看李荡,越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说话比尤老三还不正经。
李荡:“好了,我就是好奇,你真的不抽了?”
贺骁:“嗯。”
李荡见他对烟都不为所动,心里难免诧异,“你这是,要出家?”
贺骁白了他一眼,“你出家,老子都不会出家!”
李荡没跟他一般见识,将他上下打量,跟个老狐狸似的,一下之说中了,“不出家,你会戒了抽了十多年的烟,是为了许吴丢?”
贺骁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带着一丝讶异,不说话。
算是默认了。
她不喜欢烟味,那他就戒。
他脾气坏,那他就改。
她喜欢专一,他就真的,只喜欢她一个。
这七年里,从李荡的那句话,让他幡然醒悟后,他一直在默默的改变自己。
这七年里,他没找过别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