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欧冠决赛。
我们曾站上一次,如今又一次踏上的巅峰舞台。
上半场第27分钟,门前配合行云流水,进球——1:0。
那是这些年他为这支球队带来的蜕变,是无数个训练日里他亲自讲解的每一套战术逐渐成形、最终开花结果。
我坐在场边,看他在教练区轻轻地鼓掌,眼神沉静,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我知道,他在哪里都能做到。
他总能把一支普通的球队变成利剑,把沉默的人磨成锋芒。
—
可对手依旧强大。
那是最难击穿的钢铁防线,天赋异禀的巨星们奔跑在球场的每一个区域,制造出无数险象环生的瞬间。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比分仍是1:0,危险的领先。
—
下半场,第65分钟。
我本以为他会留我在板凳上直到终场哨响。
可他回头看我,伸出手。
“该你上场了。”
我愣住了。
他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弯腰为我理好护腿板,扶我站起来,拍了拍我的后背。
“结果怎样已经不重要,我们已经走过了一次。这一次,我们还会一起度过。”
我盯着他,看见他鬓边的白发在聚光灯下闪着银光,眼神却从未有过一刻显得那样坚定。
他说:“这样的比赛,你必须成为辉煌、胜利的一份子。”
“我不允许你是被淘汰、被边缘化的。”
—
我上场了。
踏上草地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全场的欢呼,我听见解说员在念我的名字。
我知道,这是奇迹。
在满是旧伤的膝盖里,在被医生一次次宣判“你已经结束了”的年纪里,我还在踢,我又一次站上了欧冠决赛的草地。
我没能再接到球。
我已毫无对抗能力,在对手的紧盯下我几乎消失在比赛里。
可我在跑。
我始终在跑。
—
第89分钟。
我们获得角球。
我站在外围,不再是主罚者,也不再有禁区内的冲击力。
我的任务是防止反击,是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对方门将将我们队的抢点头球击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动反击。
他手抛球找到了刚刚替补登场的小将。
那个小将飞驰而出。
无人盯防,无人追赶。
解说员的声音在远方模糊:“反击——绝平——要来了吗——”
他像风那样越过中场,像我当年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一样自由、年轻、锋利。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速度最快的人,不再是那个可以横冲直撞、一次次盘带破防的人。
我已经不是“天才”了。
可是我还在跑。
—
没有人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