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失魂落魄地回想着荷娘最后和他说的话,不由得浑身发抖,他想起他师兄那日来找他,说荷娘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我收你东西只因我们是在同一家店做工,没有别的想法。”说着,荷娘又拿起桌上的包裹递给木冬,“这是我的新年礼,每人都有,你别误会了。”
“我没误会,为何你那个师兄可以,我就不能?”
“我师兄找你了?他说了什么?”
木冬黑着脸,声音冰冷:“你若是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要与你师兄再有瓜葛了。”
“与你无关。”说完,荷娘就关上了门,木冬在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正要离开时,里面传出了声音。
他欣喜若狂,想要把门打开。
“走的时候帮我把院门关好,多谢。”
回到府中,荆昭正带着春华把要送走的年货装车,看到木冬回来,春华叫住他:“木冬,你去哪里了,一早上都不见你,大公子让你去一趟。”
木冬旁若无人地走着,春华瞧着他有些不对劲:“木冬这是怎么了?是我声音太小了?”
荆昭走上前拦住木冬,木冬这才缓过神来:“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方才喊你没听到吗?”
“什么事?”
“大公子派人来找你,让你过去一趟。”春华用手做了一个喇叭,朝着木冬喊道。
见木冬又如刚才那般出了门,荆昭有些担心:“他这样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你快让人跟着,把他送到公主府。”
“好好好,我马上去找人。”
荆昭正想着,一旁在装车的护卫过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今早看到木冬大哥出去了,他那个时候还挺高兴呢,我们还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只说出去买点东西,还穿了新衣服新鞋。”
听护卫说完,荆昭更疑惑了,便去找了徐江行。
徐江行却不觉得:“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是月钱太少了?”
荆昭送他一个白眼:“他可是做了两身新衣服,还说今年有两份月钱,到时候多攒点能娶媳妇了。”
“我知道了。”徐江行停顿一下,看了荆昭一眼,“他被心上人拒绝了。”
刚刚出去的小厮也回来了,听小厮说完路上的情况,徐江行也更加肯定了:“你瞧瞧,我说对了吧,荷娘不早都说她俩不可能了吗?怎么他还是不死心?”
想起荷娘的话,荆昭虽一开始很看好两人,她曾听到木冬说起荷娘曾经嫁过人的时,他虽面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根刺的。
院里起风了,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
荆昭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途,这条路或远或近,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选择和谁一起走,或许一开始就注定了。”
徐江行沉思片刻,问道:“你呢?”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荆昭饶过他,给炭盆里加了几块碳:“瑞雪兆丰年,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火盆里的火越来越旺,映得荆昭的脸红彤彤的,她来了兴致:“这个时候要是有冰饮喝那该多好啊。”
“冰饮没有,若是想吃其他的,我倒是可以给你变出来。”
“那就请徐神仙给我变点好吃的来。”
荷娘看着他带来的年货,连同昨日的那些,一起送到了隔壁。
“荷娘子你给我们送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怎么受得起啊?”
“我过年要回老家,这些都是朋友送来的,不吃就坏了,你们人多,拿着吧,还有几身衣服,给孩子穿。”
这家人感激地送荷娘出门,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起她送来的年货。
“荷娘子真是好人,平时就给我们送东西,过年了还想着我们,还给孩子们买了衣裳,握着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从隔壁回来,荷娘锁好门,走进了漫天大雪中。
“当家的!你快来看。”看着孩子衣裳中银票,妇人连忙叫来自己的丈夫,“这么多钱?”
男人数了一下,嘴巴都张大了:“足足有二百两。”
“这肯定是荷娘子不小心放进来的,我们赶紧还回去。”
说着,两人便拿着衣裳和钱来到荷娘的门前,大门紧闭,男人又想起荷娘走之前说的话:“荷娘子许是回家过年了,等她回来了,我们把钱再还给她。”
来到小院门口,听着屋里欢声笑语,荷娘悄声走了进去。
最先看到她的是窗边的福泽,他正整理着明日要贴的春联,就看到荷娘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连忙吆喝人出去迎接。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年礼,今日正好无事,雪大也不怕的。”
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福泽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问道:“荷娘,你反正也是一个人在家,何不过来与我们一同过年,到时你就住笑歌屋子。”
楚笑歌怕她拒绝,忙拉着她的胳膊:“是啊,我那里被褥什么的都收拾好了,你就来同我们一起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