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又一次袭来,她左手赤手使力捏住尖锐的刀刃,随即右手握拳,用劲十分力气打向对方的脸。
未曾料到一旁的敌人挥刀砍向她的左肩,堪堪退后,衣料却被划破,左肩渗出血来,突入而来的疼痛感反倒让她更加灵敏、警惕。
与对方众人来往几个回合后,她身上添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李玄宁弓着身,喘着气,抬头望向周围圣教的人,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抬手抹去鲜血,她挑衅地对面前的人笑着道:“来啊。”
右肩瞬间受力,她被对方踹倒在地上,喉头一甜,闷在胸口的血猛然涌了上来。
“杀了她。”
话音一落,数把雁翎刀直入其下,李玄宁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如果她就此身死,谁会念着她呢…
不过她本就身如浮萍,又何妨呢…
阿娘会伤心吧…
念着她的,可能只有韩姐姐了。
不知那位崔娘子,会怎样…
她真的,很…喜欢她。
不知从何而起,是源自第一眼的回眸?还是…源于梦中的纠葛?
【
那是一个很模糊、很神奇的梦。
李玄宁在一片白色的雾里,找不到方向。
等了一会儿,突然,白雾散开,她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宫殿里,这里的布置很奢华,不像她见过的宫殿。
床帷带着些明黄色调,这是养心殿吗…她还没反应过来。
骤然,场景又变了。
有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瘦如枯槁的指节无力地抬起,她好像想找人说些什么。
李玄宁就这么看着她,后方是阵阵如洪钟般的哭声,让她不敢回头。
她明白,躺在床上的女子,是大限将近…
身侧边,一抹红色迅速闪过,她看见,穿着红衣的姑娘奔向床榻间。
她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一刹那,心尖却是揪着难受。
躺在床上的女子默默流着泪,深陷的双眼本是空洞无神,透着麻木与绝望。
女子好像看到了她,毫无血色的唇角微微弯起,无声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李玄宁看懂了她的口型。
“替我,陪着她。”
她知道这是一个梦,但她的双眼忍不住酸涩了,她朝那人点头,表示自己看懂了。
那人欣慰一笑,夹杂着对某些人的留恋。
慢慢合上了双眼。
】
“铮!”
兵戈相接之声锵然而至,数把雁翎刀被弹开,强大的内力叫圣教众人踉跄后退几步。
李玄宁睁开双眼,望见了救她的人。
一身蓝黑色的文武袖,头顶着黑色的斗笠,斗笠之下是红褐色的面具,遮住了脸庞,他的腰间挎着一把唐刀。
打掉数把雁翎刀的是一根针。
圣教舵主变了脸,起身走向李玄宁旁边,捡起那根针,神色凝重看着那人:“华阳针,怎么?不良人与我教向来互不干涉,我不过教训自己人,不良帅今日,也要管吗?”
李玄宁一愣,自己人?
她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但嘴还是能动的,她幸灾乐祸反问道:“我何时答应你入圣教了?怎么,是谁刚刚想杀我?现在红口白牙一张,却成了教训自己人?”
圣教舵主涨红了脸,也无法反驳。
不良帅拔出腰间的唐刀,冷哼一声:“怎么,尔想与本帅一较高下?”
唐刀出鞘的一瞬间,不良帅身后出现众多不良人,屋顶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几架弓弩对准了圣教舵主。
“大帅,好本事。”舵主见状不敌,挥退手下众人。
“今日算是我圣教卖给不良人一个面子,若再进这西市砸我场子…”舵主笑着望向她,警告道,“那就没那么容易能出去了。”
待圣教的人都走了,撑了许久的李玄宁终于敢放下心来,不良帅当是会救她的,她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血泊上,不省人事。